這一刻,好似所有疼痛都消失不見,她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寂靜中,她連自己的心跳都感受不到。就好像,一切都歸於虛無,而她也不存在了一樣。
“殿下!殿下!殿下!”
“朱辭秋!!!”
熟悉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眼皮沉重得令她睜不開眼,只能感受到熟悉的氣味在她身旁。
那雙她牽過又放棄的大手再次托起她,將她緊緊抱在懷中。靠著熟悉的胸膛,聽著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她就這樣,又睡死過去。
可身後嘈雜的聲音又將她吵醒,最令她煩躁的聲音充斥在周圍:“王弟啊王弟,你還真是,情深意切。”
抱著她的人似乎真的氣急了,胸腔不斷起伏著:“滾!”
然後便是刀光劍影,有人受了傷嘶吼著,血腥氣又一次沾上烏玉勝的全身。
可烏玉勝將她護得很好。
可是她不想要這樣,她不要烏玉勝這樣。
朱辭秋猛然睜眼,想掙脫開這個溫暖的懷抱。
“烏玉勝,你放我下來。我沒事。”
“殿下,我現在很生氣。”
烏玉勝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冰冷,他單手抽出屍體上的刀,滴著血的刀被他重新插回刀鞘,回頭望去,受傷的烏玉闕早已不見了蹤影。
然後他抱緊朱辭秋,一步一步往回走。
三更天,黑暗籠罩一切。
與烏玉勝一起廝殺的親衛極其自覺地遠離他們,躲在暗處不出聲。
朱辭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本就是她利用了烏玉勝,仗著烏玉勝會來救她才為所欲為。
說到底,她也是個只會索取的人。
想到這,她不禁自嘲一笑。
烏玉勝一路面無表情地抱著她回到了少主府。
他雖然生著氣,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西琳急哄哄趕來替她把脈。
見她看了自己一眼又看向烏玉勝,輕聲開口:“氣鬱積身伴有咳嗽虛寒消瘦,有肺癆之象。”
肺癆。
原來是肺癆。
朱辭秋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然而烏玉勝卻面目森寒,冷聲道:“方子寫出來。以後自有藥材送入,你不必再出去了。”
西琳嘖了一聲,又看了一眼朱辭秋:“滋陰補肺也只是緩解之法。還是找一個大雍大夫仔細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