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片看場子的人裡,其實豆子並不顯眼。他的年紀不大,只有二十來歲,而且行事比較孤僻,平時喜歡獨來獨往,和我也沒有什麼過多的來往。但這人確實敢打敢拼,處理過幾次酒吧裡的突發事件,都特別地出色,是個人才。
之前我進酒吧時,他就站在門口,而且還看了我一眼。當時我就懷疑他認出我來了,還專門站在舞池裡觀察了一下,發現他沒跟進來後,才展開了其他行動。當時沒有想到,豆子竟然真的認出我了,只是沒有戳穿我罷了,現在看我出來,竟然還叫了我一聲大哥。
我已經被宋光頭給撤了,老北才是他們新的大哥,豆子現在叫我大哥,無異於造反了。不過我對豆子這個人不瞭解,也不知道他這聲大哥是真情還是假意,王大頭和老歪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只是迅速把豆子給圍了起來。
酒吧門口的人絡繹不絕,倒是也沒人注意我們這邊的情況。我眯著眼睛看他,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豆子看看左右,又悄聲說道:“沒什麼意思,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大哥!當然,我肯定不敢和宋光頭對著幹,這個還希望你能諒解。”
我沒說話,繼續眯著眼睛,就憑他這幾句話,還不足以讓我信任。同時,我也知道他肯定還有後話。果然,豆子繼續說道:“大哥,你是來找李嬌嬌的吧,我帶你去找她!”
說完,豆子也不等我回應,便轉身走進酒吧。
李嬌嬌!
這三個字猶如一道雷劈進我的腦海,把我整個人都給炸清醒了,我忙活了這一晚上,從我們鎮不遠數十裡直奔羅城,不惜以身犯險來到這個對我來說如同狼虎之地的所在,可不就是為了李嬌嬌嗎?
現在終於有了李嬌嬌的訊息,我的心中頓時無比激動,就好像瀕死的人終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也好像經歷過長久的黑暗終於見到一縷微弱的曙光,也顧不得去想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因為,前方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必須要去闖一闖的,所以當下就毫不猶豫地跟著豆子重新走進酒吧,王大頭和老歪也緊隨在我的身後。
酒吧裡面依舊無比的喧囂和熱鬧,哪怕是我剛才才在廁所裡把老北給打暈了,似乎也對這裡沒有半分影響。豆子在混亂的舞池之中穿梭,我也緊緊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直奔酒吧裡最北邊的一個地方。
我在這酒吧呆過一段時間,知道北邊的盡頭是一處儲物間,裡面擺放的都是一些雜物,難道李嬌嬌就被關在那裡?如果真是,那我可就想不通了,為什麼不藏在更加安全的二樓,反而放在無比混亂的一樓呢?
我們三人跟著豆子,中途沒有任何阻礙,迅速來到最北邊的所在。穿過一截甬道,這裡相對安靜些了,豆子看看我們身後,確定沒有人跟上來,才伸手推開了儲物間的門。
我一眼就看到,李嬌嬌果然就在裡面。
李嬌嬌坐在角落,被綁著手腳,嘴巴上也粘著膠布。看到我後,“嗚嗚嗚”地叫了起來,臉上也滑下了眼淚,顯然已經受驚許久了。看到李嬌嬌,我的心中又驚又喜,激動地眼睛都紅了,立刻撲了上去,伸手就撕下了她嘴上的膠布。
“王巍!”李嬌嬌叫了出來,哭得也更大聲了。
看她這樣,我真是心疼到不行了,一邊溫聲安慰著她,一邊去解她手上、腳上的繩子。解開之後,李嬌嬌一把抱住了我,再次嗚嗚嗚地哭了出來。我也用力抱緊了她,拍著她的脊背說沒事了、沒事了。而我在激動之餘,也沒忘了現在的處境,不管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是要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於是我立刻將她拉起來,正要離開這個地方,李嬌嬌卻站著腳步沒動,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門口的方向,似乎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以為有人圍上來了,但是轉頭一看,發現並沒有什麼,門口站著豆子、王大頭和老歪。我問李嬌嬌怎麼了,李嬌嬌指著豆子,哆哆嗦嗦地說:“他……就是他綁了我!”
我的心中一驚,還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大頭和老歪已經出手如電,迅速一左一右地把豆子給按到了牆上。
剛才豆子在門口叫我大哥,還帶我進來見李嬌嬌,我幾乎要開始相信他了,結果李嬌嬌這一句話,又打碎了我對他的信任。
竟然是他綁了李嬌嬌!
我不知道這小子到底在打什麼算盤,也不知道外面是不是已經佈下天羅地網,於是我也迅速沖了上去,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說:“到底怎麼回事?!”
王大頭和老歪一個按著豆子的頭,一個按著他的身子。豆子的腦袋緊緊貼在牆上,又被我掐著脖子,一張臉迅速給憋紅了,嘴巴張了又張,就是說不出話。我稍稍鬆了一下脖子,又問他到底怎麼回事,豆子深深吸了口氣,才給我講起了事情的始末。
他告訴我,李嬌嬌還沒進來酒吧的時候,他就看到她了。他知道在這個環境和時間裡,李嬌嬌出現在這是極其危險的,本來想提醒她不要進來,但是已經遲了,李嬌嬌一邊打電話,一邊走進了酒吧裡面。
豆子擔心她的安危,所以先下手為強,上去就捂住了李嬌嬌的嘴巴和臉,同時將她往混亂的舞池裡面拖。李嬌嬌不停掙紮,他也沒法跟她解釋,只能先把她帶到儲物間裡,用繩子把她給綁了,還給她嘴上粘了膠布,避免她大喊大叫引來別人。
豆子這麼說,倒也合情合理,這裡面看場子的,還有保安、服務生,都認識李嬌嬌,隨便被哪個發現都很危險。我問豆子,那為什麼把李嬌嬌的手機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