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灌進來,窗簾飄個不停,筆記本一頁頁地翻。
他想到衚衕口的相遇,想到她一次次在校門口等他,想到安靜封閉的教室裡,她被他圈在牆角慌亂無措,想到晴朗的天空下,她在機車後座,說“什麼是好,什麼是壞,我覺得你幫我,也是好學生”……
每一幕每一幕,走馬燈般在他腦海經過。
直到今天,原本聽話文靜的乖乖女,為了他在辦公室眾多老師面前崩潰嘶吼。
她都敢不顧一切地站出來維護他,他又怎麼能夠對她的困境置之不理。
他想到昨天她問他的話:
你現在能做我的“老虎”嗎?
他久久沉思,細細回味。
偌大清冷的倉庫,狂風似不停歇。
他就這麼一直坐了一整夜。
董婉凝害怕韓山報複,收斂了很多,葉子在學校平靜度過了一天。
韓山白天補了覺,晚上開啟電腦。
一登入郵箱,螢幕右下角彈出一封收件提醒,發信人是一串英文名字,韓山給他的備注叫“boss”。
韓山臉上沒什麼表情,點開郵件。
看完內容,韓山冷冷勾了下唇,切換頁面,開始寫程式碼。
遊戲外掛賣不了多少錢,他用錢的地方多,“boss”的單子才是大頭。
這位“boss”具體身份韓山不清楚,但出手闊綽,行事狠辣。韓山跟他合作了半年多,“boss”讓他做的東西,常常遊走於法律的灰色地帶。
滴一聲,郵件刪除的聲音響起。
“boss”發來的郵件,在拆開一分鐘後自動刪除,不留任何痕跡。
韓山起身,從冰箱拿了罐冰啤酒。
夜裡,冰啤酒像咖啡一樣,是提神的東西。
淩晨兩點,垃圾桶裡捏扁的易拉罐已經有三個。韓山的手機響了一聲,來簡訊了。
他似乎知道是什麼事,還沒看就直接儲存程式,關電腦,拿上機車鑰匙起身。
他一邊走一邊解鎖手機。
開啟資訊,螢幕上只有短短兩個字——
夜色
淩晨三點,夜幕陰沉,一顆星星也沒有。
董婉凝和阿天一夥人熱鬧地從夜色酒吧出來,這酒吧開在一條偏僻的小巷裡,不約束未成年人。
他們當中有男有女,男的吊兒郎當,混混模樣,女的濃妝豔抹,熱褲抹胸,故意穿得少,披男生的外套。他們玩得high,說笑打鬧地向巷子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