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上有幾張照片,有楊國強三嫂的精神病鑑定證書,有楊國強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有監控錄影信徒打人的照片,最後則是葛祭司以前的照片。
新聞分幾個大部分,用黑體字總結各部分,分別是“葛祭司慫恿信徒差點打死人”“江州精神病院確定女信徒患精神分裂症”“救命錢未到但省醫院決定先治病後收錢”“葛祭司及其子竟然都是千萬富翁”“據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信徒稱葛祭司侵佔祭院財產”“周圍居民稱葛祭司和祭司非常霸道”“葛祭司至今不接記者電話拒不返還救命錢”。
昨天哪怕江州市電視臺新聞報道這件事,也沒有多少媒體跟進,但隨著江州日報相關記者暗中發力,又有確鑿的證據,各媒體開始動員起來,但聲勢還是不夠大。
我看完新聞再上網,發現雖然一些媒體有報道,但更多媒體都視而不見,網上許多名人也全都閉嘴,那些草根名人卻比較活躍,這讓我意識到,天帝宗的力量遠比想象中強大,很多人不敢得罪他們。冬記廳才。
這件事在全國範圍內沒鬧大,但在江州市以及天帝宗內部卻掀起滔天巨浪。
天帝宗人員立刻聯絡主管單位各級宣傳部門,作為表面上維護輿論實則正事不幹的碩鼠們立刻要求《江州晨報》嚴懲記者和編輯,因為在他們看來,不管真相或事實如何,不管法律或情理如何,天帝宗勢大,為了天帝宗懲罰小記者或臨時工是最穩妥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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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則新聞沒有觸犯那幾條特別重要的紅線,而市宣傳部負責人老孫跟我關係深厚,所以處理方式是把負責的記者和編輯發配到另一個冷門子報,職位不變,但報社領導甚至暗示,只要楊大師不倒,等風頭過去,都可以回《江州晨報》報社,待遇提高,以後上面有空缺先考慮這兩個人。
我下午留在家裡,優哉遊哉喝茶,修身養性。
下午兩點鐘剛過,門口保安打來電話,說前幾天那個祭司又來了,不過下車後一直坐在輪椅上。
我說:“外面風大,讓葛祭司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開啟門,葛祭司坐在輪椅上,輪椅後站著一個人,旁邊有一個手提箱。
我滿面笑容,說:“歡迎葛祭司來訪,真是蓬蓽生輝。”
葛祭司眼中的憤怒一閃即逝,隨後目光暗淡,尤其是他的面色,枯黃乾瘦,一點沒有祭司的威嚴,上一次來,他還是那個毫不畏懼我的天帝宗祭司,但今天,他就是一隻鬥敗的公雞。
葛祭司右拳緊緊握著,身為天帝的代言人、身為信徒的管理者、身為聖潔高貴的祭司,他無法忍受這種恥辱。
但是,他必須忍,否則他什麼都不是。
葛祭司彷彿用盡全身力氣說:“楊大師,我向您道歉。我已經決定退還那十五萬,並出十萬承擔你堂哥的醫療費用。”
我直截了當地說:“少了!”
“那你要多少?”葛祭司眼中噴出憤怒的火焰,他本以為自己來道歉已經表達出足夠的善意,可我竟然不買賬。
我嘲諷道:“這倒也是,你們從來不在乎做過多少惡事,所以要問別人應該賠償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