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水江逢又要開口,才說了一個字又被人打斷。
“騙子!”封瑭反應太過激烈,聽過裘千淮的謊言之後,他只是咬著牙惡狠狠地甩下這兩個字。
沉重地撂下話後他轉身就走。
裘千淮還是第二次被他這樣罵。
可就這一個場景,跟記憶裡的那個背影重合,令他驟然一慌。不分三七二十一,起身就要去追:“封……”可剛一支起身體,便一頭栽下來,從床上滾到地上,摔得極其滑稽。
再開口叫他的時候,估計他已經聽不見了……
裘千淮被水江逢扶起來,水江逢直接用自己的白袖子給他擦臉,安撫道:“你先躺著,放心,他不會走的,別瞎想了。”
對於自己跟封瑭早就認識這一點,水江逢沒有解釋,反正仙師一早就發現了。本來就想吃完飯再慢慢聊,沒想到出了這碼事。
水江逢對少年道:“肆兒,去打盆水來。”說完少年便竄出去,他也是一副很希望裘千淮病好的樣子。水江逢則是從隨身物品裡取出一個布袋,裡面是銀針。
裘千淮躺著扯扯他的衣服,道:“去找他,我不放心。”心心念念還想著自己的徒弟。
“不用管,他一直都這樣,惹他不高興了,誰都管不了。”
“逢春娘娘也管不了?”
水江逢手一頓:“是的。”
裘千淮笑了:“小孩子不聽話,打他兩下就乖了,不是嗎?”
水江逢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亦有可能是被他的笑容感染:“現在的逢春娘娘可打不過他。”
“怎麼會。”裘千淮弱聲喃喃道,不是問句,他只是有些難以置信。“封瑭連跟個小孩兒打架都那麼費勁。”
水江逢在跟他閑聊之間,已經在蠟燭上燙好了針,拽起裘千淮的袖子,不由分說便往他胳膊上戳。裘千淮都懷疑他真的看清楚了嗎?可針紮進去卻沒怎麼疼,更沒出血,裘千淮這才放心。
緊接著又拿出另一根針來在蠟燭上燙。水江逢道:“仙師應該是不知道吧?聽說過‘戰四方’嗎?”
裘千淮一動不動任他紮,口中答道:“傳言是逢春盟裡,僅次於逢春娘娘的戰神?難道就是剛才那個小孩兒?!!!”
水江逢緊接往他眉心紮一根針,眼疾手快,嚇得裘千淮後背直發涼,如果水江逢是敵人的話,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被他給玩死了。
“沒錯,”水江逢告訴他,“那個少年確實是個‘小兔崽子’,取名‘方戰肆’,就是戰四方本‘人’了。”
方戰肆……方塊兒四……難怪封瑭這麼叫他……
裘千淮突然懂了。不過方塊兒四是什麼東西,他還是不知道。
正想著回頭怎麼跟封瑭道歉,腕上突然一陣劇痛。裘千淮才發現自己連頭都轉不動了!!!那些針封住了他的xue位,叫裘千淮動彈不得。水江逢一手握著裘千淮的手腕,另一隻手竟是用指甲在他胳膊上硬生摳了一個血眼兒……
裘千淮看不到自己的胳膊,只覺得劇痛無比,卻一聲沒吭。
“可能會有點疼,仙師忍著點。”水江逢嘗試跟他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可裘千淮強忍著不讓自己叫出聲,不敢開口說話,任何痛苦的樣子都會叫身邊的人擔心,他可不想那樣。
方戰肆端著盆回來了,滿當當一盆水就那麼隨意地放在水江逢腳邊。水江逢正專心致志地用自己的手指摳大那個血口。
“別怪我,仙師也知道的吧?灰明……可是會成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