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芹沒有聽他的話去取劍,亦在這裡造下了殺業。
裘千淮愣住了。封瑭卻在同時,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見狀,漆黑地牢的陰火瞬間被點燃,寒冷的火光映著白芹的雙眼。裘千淮看見那是無端的嫌惡。而封瑭臉上,則像是極其狂妄似的,宛如正在炫耀什麼。
你看見了嗎?世上最好的珍寶,就在我手裡。你嫉妒嗎?
裘千淮忍不住動了動那隻被他握住的手,旁敲側擊地想撤回來,結果對方竟握得更緊,無法抽出。連方才吻他時都沒有不好意思的裘千淮,在白芹面前反而變得扭捏幾分。
“師兄……”白芹向前走了幾步。
他身後仍舊奄奄一息的人蓬頭垢面,那是一個女子的模樣,裘千淮又仔細看看,不對,那不是曾經封瑭回來時化的女相嗎?她是陸離?
“啊……唔啊……”陸離口中嗚嚥著聲音,裘千淮聽不明白,封瑭竟是可以聽得懂,並告訴裘千淮:“她想問你幹娘怎麼樣了……”
裘千淮心虛,轉移話題地問封瑭:“你們逢春盟都喜歡男扮女裝嗎?”
“不,她本就是女人……”
裘千淮咳嗽幾聲,心裡暗暗吐槽道,逢春盟眾的性別怕是最大的迷了。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解決白芹的事情,裘千淮不禁嘆氣。本以為安撫下封瑭,再去哄好水江逢就可以解決一切,原來還有這一出?
友人,愛人,親人。忘齋女說的不錯,不虧是半仙,果然一個劫難也沒有缺席。
“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了。”裘千淮開口對白芹道。
白芹卻是一時變得生分異常,先是偏偏頭瞧了瞧封瑭自信的表情,又板正臉作揖道:“祖師爺在上,弟子白芹,有失遠迎。”而後,他又溫和一句道,“師父說的不錯,不能讓師兄離開人間谷,否則師兄……就‘再也回不來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裘千淮強忍著心驚,臉上平淡問道:“你早知道我的身份?”
早在裘千淮失去記憶後,發現自己身下藏著的這本《人間院紀事》中出現了自己的名字,便覺察不對。更是將書直接丟入火爐。像白芹這般刻苦的弟子,《人間院紀事》早已倒背如流。這般最重要的名字,白芹怎麼可能不知道。眼下師兄的樣子更是證明瞭這一點,他一直以來都沒有猜錯。
白芹少有地笑了,心裡無比輕松似的。他就知道,同輩弟子裡面,怎麼可以有人天賦異稟到可以直接插在他前面,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搗蛋小子成了自己的師兄,這樣一個什麼都不如自己的人偏偏還成了人間谷的掌門。果然……
白芹笑而不語,裘千淮則眉毛微鎖,轉而問道:“這些是什麼人?”環視四周的屍體,即便是再怎麼敵對人間谷的惡徒,也不該在此時,遭受死刑。
白芹輕蔑地一瞥陸離:“他們……只是您人間谷不需要的廢物。替您清除而已,我人間谷……從來不收廢物。”
這一句回答,令裘千淮馬上明白了這些人究竟是誰。封瑭握著裘千淮的手更是又用上幾分力氣。裘千淮微微彎了彎手掌,反握住他,希望他焦躁的情緒可以安定下來。
雖然難以置信,可它就是發生了。裘千淮道:“他們都是天文院的弟子嗎?”繼而又反駁了自己,“還是整個人間谷的?”因為陸離是時則院的女弟子,此刻也同樣在這裡。
整個人間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