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河又想起上次呂筱當著她的面跟王敘親熱,臉瞬間紅了,她低著頭,一直沒有插話。
張八子又道:“這次那個女人是想擠掉自己的親姐姐,以母儀天下之姿主禮秋祭,想趁機逼皇上封她為皇後呢,這也太著急了吧?”
班息雖然也討厭王敘,但她行事更為謹慎一些,見殿內人漸漸多了,便笑道:“人家如今可是母憑子貴,又是最得寵,你還是少說話吧,免得被有心人聽去了……”
張八子也心虛,如果王敘最終真的得勢,她這個牆頭草,也得對風勢低頭,輕輕道:“喏,我也沒指名道姓的,如今誰敢在宮中亂說她呀。”
“你知道便好。”班息縫好一個吉袋,便遞給身邊的女侍,女侍把新做的十幾個吉袋抬到偏殿中央的幾案上一一碼好。
張八子又輕聲問鄭河:“元美人,你跟在太後身邊,可知道太後是怎麼想的麼?”
鄭河自謙道:“我這身份卑微,太後有什麼想法如何可能跟我說呢。”
“趙家的女公子不是也要進宮來麼?什麼時候進宮,你有聽人說嗎?”
張八子這麼一問,班息也好奇地抬起頭來看向鄭河。
鄭河輕聲道:“前幾日太後召見了新城侯夫人,怕是在商議此事吧。至於何時進宮,我便不知了。”
張八子道:“我看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有好戲看了。”
正說著,高湛進來了,論食祿高湛位在她們之上,但因她們都是皇帝的嬪妾,高湛平時對她們還算恭敬客氣。
今日他雖沒聽全她們的談話,但也大概猜到了,只笑道:“如今這椒房殿以後無論是姓王還是姓趙,都跟你們沒關系,你們啊,還是管好自己吧。”
高湛以前是伺候先皇的老人,如今又是身居大長秋之職,她們幾個都有些怕他,也都不敢造次了。
沒過一會兒,王瓊過來了,眾人忙起身行禮。
王瓊如今位置尷尬,皇帝一登基,她沒有被封為皇後,而與她競爭後位的,又是自己的親姐妹,白白讓人看她笑話。
這幾年在宮裡的清冷生活,已經把她的傲氣都快磨沒了。
王瓊坐在主位上,還沒來得及說話,王敘已到了門外。
高湛立馬奔前去迎接,態度比對王瓊還要謙卑。
王敘一如往常,笑臉盈盈,她牽著暖暖進來,對王瓊俯身行禮後落座,其他幾個嬪妃也不得不虛情假意地跟她行禮打招呼。
王敘問高湛:“高老,今年每人要做幾個吉袋?”
高湛笑道:“回婕妤,總共要做一百九九個,不限每人做多少個。”
張八子忙奉承道:“哎喲,王婕妤貴人事忙,我們幾個反正也沒什麼事,我們多做一些也是應該的。”
王敘又不傻,她知道這幾個女人有多討厭她,也難為她們在她面前演戲,便也笑臉相對。
暖暖在旁邊玩木盒子裡的粟米,手中抓了一把往地上撒,然後自己一人趴在草蓆上,一粒一粒撿起來,粟米太小,肥肥的小手,總是要撚兩三下才能把粟米撿在手中,嘴裡嘟嘟囔囔自言自語,憨態可掬,十分惹人喜愛。
幾個女人都巴結著逗她玩,暖暖卻誰都不理,只自娛自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