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筱道:“我想讓平當回來做丞相,但是,又覺得平晏比他父親合適。但是平晏畢竟還太年輕了,想讓他去大司農歷練幾年。你覺得如何?”
“那丞相之位呢?”
“還是讓平當來擔任。”
“李誡不當丞相了?”
“李誡還是不適合做文官,我想讓他做大司馬,管天下兵權。”
王敘聽明白了,平月君的父兄,一人為丞相一人為大司農,這是扶持另一撥勢力來抗衡孟準和她兄妹兩個的意思?同時又讓李誡來瓜分孟準的兵權。他防的不是別人,而是她。
王敘低下了頭,心裡百般滋味交雜,太累了,她實在覺得太累了,除了彼此提防,帶著假面具過日子,她彷彿看不到盡頭是否還有陽光。
王敘微微測了側身,微微笑道:“皇上如此安排挺好的。就是李誡這個人,我總覺得他別有用心,皇上你還是要留個心,提防著點。”
呂筱點頭應著:“我知道了。”
王敘看著呂筱的態度,又是一陣的後悔,這提醒實在太過掩耳盜鈴。才坐下,王敘就想走了,但她現在若是起身辭別,那更說不過去,只好硬著頭皮,問他:“你咳嗽好些了麼?”
“時好時壞的,也不是什麼大毛病,你也別為我擔心了。”
黎旦著人端了冰鎮梨湯上來,回稟道:“陛下,元容華在外求見。”
呂筱看了眼王敘,怕她不高興,忙道:“你讓她回去改日再來,我今日沒空。”
王敘端起冰梨湯喝了一口,過幾日是她的生日,呂筱問她可有什麼想要的禮物。王敘也沒有什麼想要的,便道:“我們王家不是已經翻案了麼?當初圍莽之計都是趙合德設的局,皇上能不能給我大哥的兒子恢複新都侯的爵位呢?”
呂筱笑了笑,道:“我早已讓尚書令擬了旨,待你生日那天便去宣旨。還要給你母親王氏加上安漢君的稱號。”
聽呂筱如此安排,王敘剛剛微涼的心才稍微舒坦了些。
正說著,黎旦又進來道:“稟陛下,元容華不肯走,說有要事一定要見陛下和昭儀。”
呂筱無奈,只得讓她進來。
鄭河進來對呂筱和王敘行了禮,低眉順目地跪坐一側,房中突然靜謐下來。王敘知道她是要來求自己放過她的弟弟,她沒出聲,等著鄭河先說話。
鄭河紅了眼眶,對王敘深深一拜,道:“我這是來替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跟昭儀道歉的。”
王敘冷淡地道:“元容華不用道歉。是你弟弟的錯,應該由他來承擔。”
“我們家就我弟弟一個男丁,昭儀能不能寬容寬容,我們怎麼賠償都可以。”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反而惹惱了王敘,她道:“寬容寬容?我那小侄子才十歲不到,長得瘦瘦小小一個孩子,難為他下得去手!簡直禽獸不如。你覺得我缺你的錢銀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不用來求我。”
鄭河急了:“我問過太醫,這脊椎壞了,也不是不能治好的。何必趕盡殺絕呢。”
“你當我三歲孩童麼?把你弟弟的脊椎打折了試試。我看你也不是真心致歉,只是想要我們不追究而已。那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此路不通。”
鄭河見王敘生氣了,忙又緩和了口氣,道:“我那弟弟實在是該罰,有眼不識泰山,怎麼就打了昭儀的內侄呢?”
“難道打了別人就是應該了?只是因為不湊巧打了我們家孩子,被廷尉拿了,沒辦法才來認錯的吧?不是說上月還差點打死人,就陪個五萬錢了事麼?”
呂筱怒道:“還有這事?鄭河你不能如此縱容鄭楷。”
鄭河解釋道:“他年紀小,沒人管教,才會如此的。以前父親在世的時候,有人管他,他哪裡會如此這般。別人不知道,難道皇上還不知道麼?你看著他長大的呀,他什麼人你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