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蛐蛐罐子 (2 / 4)

“您這是還年輕。”何敬雙手將茶遞給她,“主子倒是也覺少。您不在的這段時日,奴婢瞧著主子話都少說了許多。等會主子見了這稿子,肯定還會問奴婢姑娘您好不好。”

“我有什麼不好的。”夏綾語氣輕松,“本來是挺困的,結果剛才一進院子看見有個人跪著,都給嚇醒了。”

何敬的神色凝了一凝。

“讓姑娘您見笑了。底下人犯了錯,不想卻礙了您的眼。奴婢這就讓他起來去。”

夏綾喝過茶,又同何敬寒暄了幾句,方告辭離開。

在路過迴廊時,她果然見到何敬已讓人傳了話,叫譚小澄起來。只不過跪的太久了,他一時站不起來,歪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才扶著廊柱慢慢爬起來。

出了司禮監,夏綾並沒有馬上走,而是讓人將馬車停去了不太起眼的地方。這輛車是寧澈專門為她備的,為了方便她抽空回宮裡來。趕車的兩個小內侍年歲不大,皆是老實人,往常都是夏綾吩咐什麼他們就做什麼,從不多問沒用的話。

等了好一會,夏綾才見譚小澄扶著牆一步一步的挪出來。

“小譚哥,”她伸手給譚小澄借了把力,“你還行嗎?”

譚小澄臉色蒼白如紙,第一反應卻是想把夏綾推開:“喬,你怎麼還沒走?”

“我等你啊。”夏綾急道,“我這有車,我先把你送回直房去。”

“別,別。”譚小澄垂下眼,“你別管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別管我了,這是夏綾今天第二次從他口中說這話了。

“小譚哥,你別逞強了,你現在這樣子,要怎麼回去?”

司禮監衙門在萬歲山以東,而譚小澄所住的河邊直房在西護城河外,這一趟少說也有三裡地,他現在這樣子,邁一步都艱難,怎麼走的回去。

譚小澄最終還是被夏綾勸上了車。

膝蓋一過血,撕皮掠肉一般的疼痛,更別提他腿上還有多少傷口。到下車時,譚小澄已經完全走不了路了,夏綾只能讓趕車的兩個內侍架起他,將他扶進了屋裡。

夏綾去幫忙打了溫水,又找了幹淨帕子放進盆裡洇濕,才將兩個小內侍都打發出去。譚小澄坐在炕邊上,咬著牙將自己兩邊的褲腿都挽起來。

兩條腿的膝蓋上,被碎瓷片割出了無數傷口,血肉模糊的一片,看都沒法看了。

夏綾渾身發涼。得多疼啊。

“喬,你別看了。”

譚小澄自知自己這兩腿傷難看的很,心裡頭卑微,但也不願意被人憐憫的注視。

夏綾鼻音漸濃:“藥在哪?我給你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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