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寒松踩在腳下的這位,可以稱之為人卻又與人有極大不同的東西,還是個硬骨頭。側過腦袋往地上啐了一口,綠色的雙眼在跟著圍過來的虞山和盧致遠身上逡巡著,張口罵道。
“爾等當真是喪心病狂!”
這話說的靈璧就不樂意啊,雖然修真界不講究什麼女修男修的個體差異,一切以法力與境界為準,女修也照樣能打爆你。可上來就掐著她的脖子,還要說她喪心病狂,你這怪物還講不講理?
殺人的青虹劍從靈璧手中脫落,鐺的一聲,擦著這人的臉頰沒入了石板之中。
被劍光晃了眼,臉頰似乎能夠感覺到劍身傳來的絲絲寒意,這人雙唇緊閉不說話了。
靈璧作為四人中觀察力比較強的,此刻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只顧著報這一掐之仇,根本沒發現什麼不妥。
倒是虞山上前攔住了她,還將和尚拽了開來,蹲下身子試圖去扶地上的人。朝下一看,只見他身量與寒松相似,甚至還要在高一些,面板要比尋常人薄,體溫也更低,一雙綠色的眸子與人大相徑庭,更像是別的種族。
“多半是個妖孽,待貧道將它收服!”
虞山拿起剛剛做好的百家劍,朝著此人的額頭拍了上去。
額頭上出現了一片紅痕,這人抬頭朝著虞山道士:“呸!”
小暴脾氣忍不得了,虞山沒有仔細思考為什麼百家劍對此人無用,反而從地上撿起了另一件法寶,要繼續攻擊眼前的這個他叫不上名字的東西。
正要砸下去的時候,一雙胖乎乎的手從後頭將他懶腰抱住。
“不要打!我認得他!”
盧致遠的話靈璧和虞山都冷靜了下來,將手中的法寶收好,等著書生說下面的話。
“剛才我就瞧著眼熟,他就是我旁邊的那個夜叉!”
松開虞山,盧致遠伸手指向頭頂。
“泥塑成精了?”
虞山手中的百家劍面對妖孽錚錚作響,救盧致遠的時候,因著旁邊的夜叉太過醜陋,他留了些印象。
“講了三天仁義禮智信的胖子?”
寒松覺得腳下一浮,此人從他的桎梏中脫離,嗖的一下躥到了盧致遠的身邊,盯著書生一個勁兒的瞧。
“正是。”
盧致遠拱手拜禮。
“多有得罪,我還以為你們是將我封進泥塑裡的罪魁禍首。”
夜叉轉身向靈璧鞠了一躬,面上也滿是歉意:“方才逃脫,有些急躁,仙子勿要怪罪。”
幾人目光上下一掃,夜叉身上還帶著些白色灰色的痕跡,恰好像是剛剛從泥塑裡逃脫一般。
認出盧致遠後,夜叉也放下了警戒,同是天涯淪落人,誰也別笑話誰。
“幸虧你們跑得快,金盃秘境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同百年前大不一樣了!”
言語間他似乎知曉一些金盃秘境事,眾人也不打斷,叫夜叉繼續往下說。
“百年前我來過一趟,彼時有個小道士手持金盃接引。給了我一身衣裳,只要我在那臺子上一站,當個十餘日的肉佛,叫信徒們拜一拜,就能功德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