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璧拍拍寒松的肩頭,聞診還要聽病患的聲音呢。
“女菩薩,你退後些。”
寒松緊遵醫囑,往後爬了一步,拉開了與靈璧之間的距離。
從語氣的清濁高低緩急上來看,和尚似也沒有什麼毛病。眉頭蹙了蹙,靈璧急躁了起來。
和尚明明瞧著就不對勁,怎的找不到不妥之處呢……
落在地面上的手抬起,掌心貼在了寒松的額頭上,似火一般的灼熱。
“除了發熱可還有別的症狀?以前有沒有類似的病史發作呢?發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掌心向下移,覆在了寒松的脖頸上,同樣的熾熱:“可是那老混賬湊在你鼻下的小瓶?”
寒松一言不發,只是躲著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僧,七八歲的時候在後山見了大蟲就敢朝老虎面門來一記菩提拳的寒松,現下對上靈璧,一心只想逃了。
“女菩薩,你離我遠些,休要管貧僧了,逃命去罷。”
“你瞧這是什麼話!”
我怎麼能丟下你逃命去呢?再說了,外頭還守著儒修呢,一時半刻也逃不脫,還不如先給和尚找出病因,解了再說。
醫者仁心,靈璧再次向前爬了過去,拽住了寒松的胳膊將他逼停,指尖戳了戳寒松的喉嚨:“我看你雙唇開裂,這裡疼不疼?”
和尚搖搖頭還要再躲,靈璧拉長了臉,就沒見過這麼不配合的傷患。這幾日在北山寺裡,煉氣期的修士對上自己也是緊遵醫囑,女菩薩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讓張嘴就張嘴,讓抬胳膊就抬胳膊的,偏偏寒松不聽話。
視線與他齊平,靈璧的指尖一路向下,從胸口疼不疼,聞到了小臂疼不疼,最終搭在了寒松的腕上,中指按在掌後高骨內側關脈上,緊接著食指按關前的寸脈處,無名指按向關後的尺脈。
望聞問三項都沒得結論,只剩了問診裡的最後一項,切脈。三指平齊,指腹緊貼著寒松腕上的肌膚。
和尚想要抽回手,靈璧緊緊的按住了他,聲音不高卻叫寒松想起山林之間大蟲的吼。老虎吼上一聲,它的獵物就連逃的心思都沒有了。
靈璧說:“別動。”
女菩薩的一聲吼,寒松也便像山野裡的野物聽到大蟲嘶吼,定在原地不動了,任憑她拿捏起來。
三指平布,同時向下用力按脈。
似乎尋到了蛛絲馬跡,靈璧微微提起中指和無名指,食指單按在了存脈上。
別說,還真讓她找到病根兒了。
血氣上湧,心跳加速,身體發熱,氣喘出汗,急脈洪脈相伴。
神醫二字靈璧可不是白白擔的,在靈璧看來這兩種脈相結合在一處,只有三種結論。
一,他要走火入魔了。
二,他服下什麼助興的藥石了。
三,他服下什麼助興的藥石,若不紓解,就要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