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看到靈璧就在眼前,近如咫尺,但她的問詢聲聽起來朦朧又飄忽,彷彿伸手去握流水,捉摸不住。
倒是另一個挑釁的聲音清晰可聞,就在耳邊。
“幾位道友,為何還猶猶豫豫的不來破陣呢?”
靈璧瞧見棉被沒有用處,又急忙將它們從寒松的身上扯了下來。除了給和尚裹了一後背的汗,不曾緩解別的症狀。
熱鍋上的螞蟻焦急時團團打轉,靈璧比起螞蟻來說好不到哪裡去。繞著寒松轉了幾圈,不知該如何是好。
儒修所說非禮勿視果然有一定道理,不能因為院判就全全否定。寒松就不該瞎看,你看如今把自己給帶進去出不來了吧?
抱怨的話沒什麼用,她拿出了往日年終結業考試時的勁頭,以站在掌門跟前回答主觀問題時那種精神尋思眼下該怎麼做。
回答主觀問題如為何要修仙時,她靈機一動與師兄弟們截然不同,得到了師尊的贊賞以及掌門的咒罵。而今她依舊閃過靈光,再次半跪在地上。
抓起寒松的手,十指相扣兩手交疊,掌心貼著掌心。
“和尚你看我,睜開眼睛看我。”
如果寒松此時通感的是個正經大能,靈璧巴不得多連一陣子,光是體會大能的道意,對寒松日後的修行就有無上的助益。
而想來想去,要徹底斬斷與一個人的連線,也只有建立新連線這一條路了。與其和封鴻道人那樣的魔修通感,看到什麼不該看的,體會到了什麼正派修士不該體會的,在佛心上留下汙點影響日後的修行,還不如看她呢。
靈璧雖說惰怠了些,心眼兒還是好的,叫寒松看看也沒什麼。即便自己真的影響了他,那也是走走彎路,好過跟著封鴻走錯路。
寒松抬起頭對上靈璧的雙眼,耳邊風聲,雷聲逐漸消失不見,雨滴不再往他的肩頭低落。炎炎夏日裡熱風撲面而來,身後汗水黏住了僧袍,掌心傳來熱度。
“看見了麼?”
靈璧焦急的握緊了寒松的手。
斷開了與封鴻那邊的連線,通感之下,舌尖嘗到了絲絲縷縷難言的甜。
“看見了。”
不僅看見了,也感受到了。
這感覺如此強烈,他能體會到靈璧在擔心,緊張,畏懼且恐慌,更重要的是……
“女菩薩,你是不是心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