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那混賬師兄的混賬話遠比封龍想象的多。
凡魔修皆有一個怪癖,喜好見正派修士露出,如今北山寺住持那般的神情。憤怒,糾結,恨不得殺之而快卻又不能動手,臉頰上的肉也不自覺的抽動著。
心地升騰起詭異的快感,封鴻蹦蹦跳跳,腳步輕快的如同少年,來到了那幾個孩童身後站定。
半俯下身,封鴻雙臂拉開,掌心搭在了娃兒們的肩頭。
“這個最高的娃兒,眼珠子埋在第一個。”
把高個子的推了出去,封鴻低頭挑選一番,又推了一個出去。
“紮著小髻的,眼珠子埋在最後。”
“還是住持大師您看,想要破哪個陣眼,我把孩子指給您。”
歪歪腦袋,他抬腳踢了剩下的一個。
“若要貧道選呢,這個娃兒吵鬧至極,他最合適。”
北山寺的住持和尚氣的雙手顫抖,修行數千年,即便是遇上最能亂僧侶佛心的女子,他也不曾如今日這般氣憤。
住持和尚口中曾吐露過無數寬慰人心的箴言,如今雙唇顫顫,一句話也說不出。
隔著濃濃的霧氣,寒松對住持的憤怒感同身受。
“貧僧座下有個弟子,名喚寒松。”
臉色依舊慘白,北山寺的住持和尚在眼下的關頭扯起了有的沒的。
“我給他看過命,當有大造化。只是作為佛修,他脾氣不好,易怒。貧僧總是告誡他,嗔心太重可不行。”
右手翻轉,住持和尚的掌心裡出現了一杆禪杖,禪杖的一端似利斧。
“如今看來,貧僧以後怕是沒有底氣再教誨他了。”
錫杖重重的敲在了地上,無數塵埃與落在地上的樹葉樹枝漂浮而起,懸在空中欲落不落。再抬眼時,住持和尚眼中的嗔意,比他的徒弟寒松還要濃上數倍。
“我聽見風聲呼嘯而過,我聽見雷聲轟隆作響,我察覺到雨滴落在肩上。”
寒松睜開眼後,猛的撒開了按緊封鴻道人的手。
他一連後退數步,掌心似被刺痛。
靈璧見狀將封鴻的凡人肉身踢到了一旁,上前扶住了和尚,掌心貼在他的額頭上。
“你在胡說什麼,外頭天朗氣清,烈日當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