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總任你在這兒過安寧日子。”方扶南拽住她的手腕,“跟我去忠烈廟,再與你細講。”
說話聲驚動了沈老太君,屋內亮起燈來,沈老太君推開門。
“老太君,我……”沈青青剛要說幾句寬慰的話,身後馬蹄聲又至,這下也知事情緊急,不得已,道,“帶霜官兒去村長家……”
方扶南迴頭望了一望,隱約見一個策馬的人影往這兒來,“別說了,來不及了。”
也不顧沈青青願不願意,將她攔腰抱起,直接拽上了馬。
隨著一聲驚呼,琉璃燈滾落在地,碎光亂迸。
就在這一霎,一整盆曇花似乎忽然蘇醒過來一般,層層的花瓣隨著跳躍的火光迸開,如同白露霜雪凝成,似最溫潤的白玉,又似貴婦人豐腴的手。
只可惜這一幕已沒有了欣賞的人。
方扶南將沈青青擄上馬,鞭子一揚,快馬從山村狹窄的小路中沖出去,片刻就沒了蹤影。
沈老太君拾起落在地上的琉璃燈,融化的蠟流的到處都是,在空曠的庭院裡寂寂燃燒。
“唉,到底是……躲不過。”嘆息罷,沈老太君進屋去抱起睡熟的霜官兒,匆匆往村口的村長家去了。
鄰家也慢騰騰地亮起一盞燈,範二孃扒著視窗,看著小路上遠去的人影,推了推身旁的丈夫,“你看那馬上的,不是那沈青青嗎?”
老林正就著黃酒撿花生米吃,並不答話。
範二孃不甘寂寞,又道:“方才還隱約聽到她家院子裡男子說話的聲音,嘖,這樣的深夜,一個年輕娘子和男人出去幽會麼?”
“就會嚼舌根的婆娘,少說兩句就活不成了嗎?”老林將酒杯往桌上一拍,氣呼呼地道。
自己家中的事情還弄不清,專愛去管旁人家的閑適,真是吃飽了撐的。
範二孃受了一頓閑氣,拉下臉,正要去梳洗睡下,又一陣馬蹄聲行至門外。
“沈青青?!”有人跑進鄰家院中,急切的腳步聲轉了一圈,似乎一無所獲,又騎上馬走了。
“那小娘子真是個惹事精。”範二孃躲在被窩裡暗暗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