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有。”周芽以一種理所應當的口吻說:“只是我不喜歡她出現在這種場合。”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周芽也算一個表裡如一的人了,由內及外,都是極度的以自我為中心。
而鄭嫣然大概第一次見識到這麼年輕的封建大家長,有那麼一瞬間鄭嫣然眼睛裡是真真切切的詫異。
不過很快恢複如常。
“可是周嘉已經十八歲了。”鄭嫣然聲音柔和而堅定,很有仗義執言的意思:“我想她作為一個成年人,完全有權利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正義的一方,有光芒和力量,將周芽襯託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壞家長。
周芽已經很不爽了,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鄭嫣然這種人,明明別有用心,還要裝的道貌岸然,簡直是惡心至極。
好在對付這種人是她的強項。
周芽彎了彎眼睛,神情像一隻慵懶的狐貍,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好似開玩笑:“我記得你剛剛說是臨時拉周嘉來救場。她不好意思拒絕,才勉為其難的來幫忙,都已經這個時間了,我想我們也算仁至義盡,如果還要強迫她去參加社團迎新會,那未免太過分了吧?”
鄭嫣然下意識地看向周嘉,險些開口問周嘉來動漫社是否勉強,可視線落在周嘉臉上的那一瞬間,鄭嫣然幾乎立刻反應過來,她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卻沒有追隨者的支援。
周嘉對周芽一向是言聽計從的。
鄭嫣然有點懊惱,看著周嘉,覺得這個人實在又可氣又可憐。
見鄭嫣然不語,周芽顯露出勝利者的姿態:“周嘉,還不快去換衣服,要我說幾次?”
鄭嫣然咬了一下牙,難得沉不住氣,直接當著周芽的面對周嘉道:“記得我跟你說的漫展。”
“哦,好。”周嘉很認真地點一點頭:“我會記得。”
周芽著實廢了一些力氣,才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任何的不愉快,直到回了家裡,關上門,她頭頂那一團陰雲才開始電閃雷鳴。
“周嘉!”
正在換拖鞋的周嘉緩慢地睜大了眼睛,並不能理解上一秒還好好的周芽為什麼突然發火。
周嘉這種天然的遲鈍更令周芽感到怒火中燒,她惡狠狠地把包丟到沙發上,轉過身瞪著周嘉:“我說沒說過你去任何地方之前都要先告訴我?”
“……有。”
“那你是怎麼做的?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已經在社團招新會上了。”
周嘉微微張開嘴巴,似乎想要解釋,可要讓她清楚的回憶一件事,並完整的敘述出來,是非常不容易的,這種感覺大概就像高度近視的人努力想看清視力表。
周嘉能意識到身體的缺陷對自己造成的影響,短暫的茫然後,她彎下腰將周芽踢到客廳裡的兩只鞋一一撿起,很仔細的擺進鞋櫃裡。周嘉知道自己不夠聰明,甚至有點傻,以至於在力所能及的事情上總是近乎偏執的追求完美。
周芽看著她,心髒像是被架在火上燎。這種滋味無疑是很難受的。周芽牢牢的盯著周嘉,對罪魁禍首的厭惡一路飆升到了頂點。
周芽質問周嘉:“你跟鄭嫣然很熟?”
周嘉被堵在玄關,小聲回答:“偶爾能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