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銘雜七雜八的想著,思緒亂成毛線團,不知不覺間閉上了眼睛,糾纏的發絲從盒中掉出來,落在他的身上。
……
……
翌日,醒來,沒有與任何人告別,楚修銘啟程離開玄天宗,前往北棣城。
如何面對玄天宗眾人,楚修銘還沒想好,他現在心裡總忍不住想到濮煦灼的回答,刺不大但確實存在。
其他人也會這樣想嗎?
楚修銘不得而知,但他暫時是不想見到玄天宗眾人了。
前往北棣城的路上,楚修銘遇到了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雲鞏真君。”楚修銘拱手作禮,閭丘雲樂示意他無需多禮,他掃了一眼楚修銘空蕩蕩的靈舟,“自己一個人去北棣城?”
閭丘雲樂應該是猜到了什麼,因為他的語氣惆悵而落寞,楚修銘想。“是的。”
“真君……也是遇到了那樣的情況嗎?”楚修銘遲疑的問。話無需說得太清楚,他們都明白指的是什麼。
因為他們是境遇相同的人,如今的現狀,修真界大概沒有多少人能比他們更理解彼此的心情和感受了。
“來我的靈舟吧。”閭丘雲樂聲音藏不住的失落,他苦澀的笑道,“如今除了和小友你,偌大的修真界,我竟找不到幾個可以聊天的。”
楚修銘沒有拒絕,他收了自己的靈舟,和閭丘雲樂一起前往茶室。
茶香清淺,兩人相對而坐,說是聊天,但兩人靜坐半天誰也沒有開口,那無法訴訟於口的苦澀,在短暫的陪伴的靜默中暫時平緩到人心能接受的程度。
“家族要求我將竹樂,將閭丘竹樂除名。”良久,閭丘雲樂開口道,眼眸中情緒複雜,悲痛之情哀人心絃。
楚修銘心口一窒,手中的茶水灑出些許在桌面上。他對閭丘竹樂不熟,他的半身或許熟,但他沒有接收到相應記憶,但藉著這個陌生人,楚修銘不可抑制地想到他的半身。
“你答應了?”
楚修銘眼都不眨地盯著閭丘雲樂問。
“我拒絕了。”閭丘雲樂以與外表斯文極為不符的狂放姿勢,一把將手中茶牛飲盡,臉上笑容悽苦而無奈,“但我知道,我不可能永遠拒絕,我總有一天會答應的,就在距離現在不遠的將來。”
世界最痛苦的事大抵如此吧,清醒地奔向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