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一無所知。”
白書全的表情很平靜,他看著不遠處的煙倚書,平淡的語氣像在陳述一個理所應當的事實。
煙倚書低頭沉默著,她凝視著自己的腳尖,紫色鞋子上的蝴蝶彷彿發出了蝶翼受傷的哀鳴,厚重的悲傷將心湖裡蕩起的不祥與擔憂掩蓋。
“情報販子應該比其他人知道的都多,我曾為自己比其他人知道得多,沾沾自喜……”白書全嘴裡開始泛苦,“但我卻對親近之人身上的苦痛與災難一無所知……終究是愚人,而愚人總會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價。”
空氣長久的靜默,連陽光也顯得晦澀。
“你在想什麼呢?”煙倚書輕聲問道,她看著無限遙遠的天空,卻像是在看著一縷即將消散的炊煙——他是魔修,
他是他們的大師兄。
年輕的心靈總不是那麼在意世俗的枷鎖,他們更信任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
“……會回來的。”煙倚書低聲祈望,盡管她知道這不可能,魔界如何是那麼好出的,而且她清楚縱是他再回來,修真界也容不下變為魔修的他了,但是……
她仍然對此懷抱真誠的祈望。
“不會再有下次。”
白書全凝視著煙倚書,良久,垂眸,轉身離去,他不像是在回答對方的話,更像是在告誡自己。
……
……
“五個人一起去的。”
“我們沒有帶回他,我們在無知無覺中弄丟了他。”
蔚婧情沒有了笑容,她沒有哭泣,但周身的悲傷,讓所有人都明白她的心在哭泣。
“從此我的父親少了一個兒子,我也少了一位兄長。”
原智雅沉默的傾聽,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笑話大師,他無法驅走眾人的悲傷,讓所有人再度歡笑起來……艱澀的棉花堵住了喉嚨,讓那一個個笑語無法出口。
——他真是世上最差勁的笑話大師。
於是,他選擇沉默的傾聽——事情說出來,見了陽光,總能少上那麼幾分沉重與哀傷——而他也不用開口,只要靜靜的坐在旁邊。
聽著他人訴說自己的、也是他的悲傷。
——他不能開口,他不願把悲傷帶給他人。
蔚婧情斷斷續續的說著,每句話總要間隔很長時間,以至於聽著前言不搭後語。
“夏師弟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