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想救你……我知道我太弱……
“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是我的錯,我害死了珍珠,可我不想讓你也……
“我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做不到”
“對不起,維克斯……對不起,珍珠……”
“或許從一開始……我就是個錯誤……”
當一件事已經處於負面了,還能更負面嗎?
有人說,負面的負面是正面,那沒錯,那是數學上,是邏輯上,具體理論不是維克斯擅長的領域,他說不準確,反正就是那麼個意思。
但是生活中,負面永遠有更加負面的時候。
維克斯看著眼前這位被越加深重的負面命運吞噬的女孩。
她的組成部分其實很簡單:正常人的朝九晚五,些許少女心,為了家人而產生的責任心,屬於自己的小小英雄夢。
每一樣,她都想好好的保護,這一點都不過分。這些東西是什麼極其奢侈的玩意兒嗎?
有時候是——當命運想要痛踩你的臉的時候。
在幻境的時候,他看到了。
為了救貓而劃破禮服裙的小屁孩,為了家人高興而寒暑不分苦練的小騎士,因晶冠龍蛋事件而人生顛覆,看不清四周在非議中成長的女騎士……
他也親自接觸了。
在起始鎮的事,證明她只是被困守在一個簡易的圍檻裡,她不知道怎麼出來,外面的人大部分在笑,但沒人一個人告訴她怎麼辦。
難道我們必須苛求每一個人在任何時候都超人發揮,力挽狂瀾嗎?
就算她做不到那一步,就必須奪走她的一切嗎?
在她重複而臃腫、沉重又粘稠的生活中,維克斯作為一個不和諧點,告訴圍檻後的她:發力,你就能把它推倒。
然後,在龍骨山空洞裡,她打破了過往的幻影,幻境試煉後,她接納了現在的自己,現在的生活。
她要參加騎士聯盟大賽,她要親自實踐偉大騎行,和她那一樣不被人期望的巖火龍一起。
在十六年前,她說她們都是沒人要的孩子,她們作為魔物騎士,是一體的,巖火龍衝向遠古魔龍來救她,就是證明了此事。
然後這條弱小的火龍為救助維克斯而死。
她失去的,或許是公會利用晶白聖樹達成的,一生僅有一次的契約,或許是一位一生僅有一個的夥伴。
對被救下來維克斯而言,他這時候說什麼話都顯得不對勁。
他只是在想,一切都不該是這樣的,世界就該這麼運轉嗎?想要搏得自己想要的命運的人,必須被無窮到來的阻力擊倒嗎?
這個疑問,在他自己身上也是同樣的。
他所見到的幾乎每個人,每個機構,每個力量,都想把殘酷的命運盛在精美杯盞裡,說它是絕世陳釀,生活精華,然後咚的一聲重重放在他面前。
他們所面對的這一系列事情……
他想,總要有人或機構為此負責,不然,就讓這個世界為此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