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裴如衍死了,虞氏傷心到無心管家,寧國公身子也每況愈下,日日咳血,族中都開始擔憂,人心一亂,就頻頻出亂子。
比如有人怕沒出路,想去買官,被人抓住把柄。
有人用公府餘威,在外仗勢欺人,被政敵彈劾。
老國公、現寧國公、裴如衍管事的時候,也沒見族裡事那麼多。
然而沒了主事人,全都開始找事,出了事又要國公府出錢擺平,沒多久就鬧虧空了。
也有族人想趁機取代,打主意試圖說服寧國公,過繼旁支嫡子為世子。
寧國公本來就快不行了,差點被直接氣死。
死前,向同樣快駕崩的老皇帝請旨,讓次子裴徹為世子。
國公府必須要有個能擔起大任的男人,否則不僅壓不住政敵,也震不住自家人。
沈桑寧的思緒回籠,看著眼前賬本,眼下公府被打理得井井有條,銀錢上不會有大漏洞,但開源節流還是該趁早。
公府名下的産業,也必須經營得更好,製造更多收入才行。
以及,那些趁火打劫的族人,她可是一個個都記著名呢!
今生,有了裴如衍相伴,她應該能做的比上一世更好。
沈桑寧正抱著賬本,準備大幹一場。
“表嫂!”虞綿綿的聲音由遠及近。
玉翡都攔不住。
虞綿綿沖進來的,還一邊說著,“你攔我幹嘛,表嫂還能不見我嗎,你再這樣見外,小心我和姑母、表哥、表嫂告狀。”
告狀都理直氣壯的。
沈桑寧憋不住勾起唇角,給玉翡使了眼色,讓其退下。
不過須臾,虞綿綿已經走到眼前了,“表嫂,我跟你說個事,你還記得上回欠我一百多兩的周總旗嗎,他竟然還我錢了!”
兩人站在庭院裡,還沒坐下,虞綿綿已經一股腦都說出來了。
“然後呢?”沈桑寧不解她的意圖。
虞綿綿小心翼翼地,“你看。”
她將鼓囊囊的錢袋子拿出來,“一個小總旗,你說他哪來這麼多錢?”
沈桑寧一陣無奈,“你關心這個做什麼。”
還錢麼,還了不就好了。
哪有這麼多閑工夫瞎扯淡。
“我是說,”虞綿綿聲音壓低,“萬一他貪汙來的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