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益欲哭無淚,面上不敢有任何異樣,忽感周身發涼,感受到四周投來的不善目光,最無法忽略的,當屬晉元帝的視線,似要將他千刀萬剮。
沈益眼皮一顫,人持續裝暈,尿意卻被嚇得沒憋住。
偏偏今日穿的是淺色衣裳,離得近的幾人,眼見他下擺顏色迅速變深,身下的沙土都被一灘水漬浸濕。
……
謝玄氣還沒消,低頭看見水漬離自己的鞋只餘一寸距離,鐵青著臉忙退兩步,嘴裡咒罵,“該死的!你還是憋不住的年紀嗎?汙穢之物差點髒了本王的鞋!”
人群中已有人低下了頭掩飾壓不住的嘴角。
當然不是在嘲笑宣王,而是笑沈家這位伯爺,以後當如何在京中立足?
晉元帝盯了沈益幾瞬,移開目光,向後望去,詢問鎮國公,“方才裴侍郎不是還站在那兒嗎?人呢?”
鎮國公搖頭,根本不清楚。
而方才裴如衍所站之位,只有一個少年。
彼時站在遠處樹下的虞紹回神,面上不再茫然,大喊道:“陛下!殿下!我知道!他們跑了!”
他們?
是裴如衍和誰?
眾人心瞭然。
晉元帝的眉頭擰起川字,開口便是怪罪,“他要走就走,怎麼還拐帶人一起走?”
這下好了,與孫女的“初次”見面,就不順利。
虞紹幾步走上前,咬著牙想說實話,“是表嫂她……把我表哥拖走的,還請陛下與太子,別怪——”
平陽侯兩步踏到虞紹身邊,一把摟過來,捂住嘴,“孩子不懂事,陛下,太子殿下,這會兒要先回宮還是去尋郡主呢?”
謝歡沒猶豫,看向晉元帝,“父皇,你先回宮,我去一趟裴府。”
語罷抬步而去,還不忘吩咐平陽侯將晴娘帶走。
這裡這麼多人,怎麼就吩咐平陽侯,不吩咐別人呀?不少人在心中揣測,連鎮國公都朝平陽侯投去目光。
平陽侯跟沒事人似的,立馬安排京機衛抬著晴娘回京。
晉元帝臉上是無奈,看著兒子迅速消失的背影,笑著低罵一句,“還安排起老子來了,聃禾,走,一起去寧伯府瞧瞧你侄女!”
謝聃禾點頭,目光掃過地上的幾人,“父皇,兒臣先將這幾人關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