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痛不已,看到小喜擔心的樣子,費力的安慰道:“別怕,我不是好了嗎。沒事的……”
“可是……”
憶起昨日的一切,小喜現在還嚇得心肝直跳,顫聲道:“可是……當時小姐差一點就當著那三皇子的面,說出你不是我家小姐的事來……真是將奴婢嚇死了!”
聞言,水卿卿全身一震,終是記起自己暈倒前,被三皇子攔下的事,嚇得從床上坐起身,著急道:“我昨日說了什麼?”
小喜委屈道:“小姐當時好嚇人,不肯跟我回來包紮傷口,只顧著一個人往前沖,最後被三皇子攔下,三皇子問你可是盛瑜,你說你不是……”
心口一緊,水卿卿神智徹底清明過來,本就蒼白無血的小臉更是白如紙——
昨日……她竟是當著外人的面前,承認了自己不是盛瑜?!
那麼,她替嫁的身份是不是曝光了?她來侯府的目的是不是也被人發現了……
心裡湧上密集的恐慌,冷汗潸潸而下,水卿卿臉色慌亂的看著小喜,喉嚨發緊,半天才艱難開口問道:“後來呢……侯爺可聽到我跟三皇子說的話?”
見她害怕的樣子,小喜心中對她的那一絲怨懣不覺就消散了,安慰她道:“小姐別擔心,所幸你話未說完就暈倒過去,估計那三皇子也沒聽明白什麼。而侯爺當時並不在近旁,應該沒聽到小姐的話,不然我們也不會再呆在侯府了。不過——”
想起離家時老爺對自己的囑咐,小喜免不得提醒水卿卿道:“——小姐以後可千萬別再說這樣的話了,不但會害了你自己,還會害了老爺一家子。”
小喜的話讓水卿卿高懸的心重新落了地。她面露愧疚道:“那日是我突然發病糊塗了。以後我一定謹記自己如今的身份,不會讓你們擔心了。”
見此,小喜徹底放下心來,回身指著桌子上滿滿一桌子的補品,欣慰道:“小姐這番雖然吃了大苦頭,但連著山上那次,已是兩次救了小世子性命,是侯府的大恩人。如今,整個侯府都記著小姐的恩情。老夫人送來極品血燕和阿膠,還親自過來探望小姐。白姨娘她們也送了各色補品,侯爺還請了他的好友、京城最出名的大夫穆大夫進府幫小姐治病。想必經此一事,他們不會再將小姐當外人了……”
小喜越說越高興,水卿卿卻越聽越心寒。
經由昀兒冊封世子,她更加體會到了她與侯府之間的力量懸殊。
但不論怎麼樣,昀兒她一定是要搶回自己身邊的。
所以,她與侯府之間,勢必有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
那麼,註定的敵人,她根本不想領受她們的感激和恩惠,因為——她救的是她自己的兒子!
鼻間傳來熟悉的清涼薄荷香,水卿卿目光所及,看到了自己的枕邊放著一個扁圓白瓷小盒。
她擰開盒蓋,裡面裝著的竟是薄荷膏。
看著白瓷盒裡熟悉的淺綠色薄荷膏,水卿卿神情一怔。下一刻,她從盒中挑出一小塊薄荷膏在指間慢慢揉撚,等察覺到手指間傳來的熟悉觸感,全身猛然間滯住——
這盒子裡裝著的薄荷膏,竟是先前她丟失的胭脂盒裡裝著的那半盒薄荷膏!
因為,這些薄荷膏是她自己親手所制,比不得在店家裡買的那般細膩,顏色也不如店家所售的那般瑩綠,所以,倒是輕易的讓她辨出,這盒薄荷膏就是她先前丟失的那一盒。
只是,薄荷膏沒變,盒子為什麼換了?
她的那個胭脂盒呢?
神情間一片迷惑,而水卿卿的心裡更是生出了恐慌與不安——
不用想也知道,送來薄荷膏的人,就是當初撿到她胭脂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