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清冷冽的眸光往白淩薇身上輕輕一掃,冷冷道:“為父做事,何時輪到你多嘴?而且為父只是同意讓莞卿換個清靜點地方養病,並沒有說要送她出白府——如今看來,還是住在她母親留給她的正院最好。”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呆住了,只有傻傻呆呆站在無名身邊的水卿卿,看到無名不走了,催促道:“我要吃雲片糕,快去買吧……”
說罷,就拉著小喜與無名繼續往外走。
白浩清攔住她,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水卿卿懵懂無知臉上,對府裡的下人吩咐道:“去,給大小姐去買雲片糕。”
說罷,對水卿卿道:“父親已差人幫你買去了,你回院子裡去乖乖等著,一會兒就有得吃了——走吧,父親送你回去。”
如此,有了白浩清的親口之言,沒人敢再趕水卿卿走,主僕三人又回到了正院裡。
白浩清更是難得的親自送了水卿卿回去。
一路上,他鷹隼般的眸光一直似有若無的落在水卿卿身上,心裡布滿疑雲,更有著剋制不住的激動。
重新回到正院裡,小喜忙著將包裹放好,白浩清看著無名,徵詢道:“無名侍衛覺得,這正院可要添些人手伺候?或是就你與小喜二人足夠?”
無名沉聲道:“郡主如今的病症,需要靜養,所以,有屬下與小喜二人照顧郡主,足夠了。”
聽了無名的回答,白浩清笑得意味深長,欣慰道:“如此,就辛苦你們了。”
白浩清走後,無名關好院門來到屋內,小喜去廚房燒水去了,屋內只有水卿卿一人在,她靜靜的坐在桌前,臉上的神情早已沒了方才的痴傻,一片清明。
聽到腳步聲,她抬眸靜靜看著踏步進來的無名,淺淺笑道:“無名,謝謝你了!”
見到她的樣子,無名並不驚訝奇怪,看著她清明透亮的眼睛,按捺住心中的歡喜,輕聲道:“你……恢複清醒了?”
水卿卿這段日子以來,彷彿一直渾渾噩噩的做著夢,如今夢醒,腦子裡還一陣陣恍惚,但神智卻是徹底清醒過來了。
她搓著冰涼的小手,紅著臉輕輕點頭道:“嗯,今天早上就感覺好了許多……想必是無事了。”
想到她方才裝傻推倒白淩薇救下小喜,又故意裝發病倒地為自己解圍,無名心裡一暖,沉寂的眸子裡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但一想到方才發生的事,他心裡又沉重起來,悶聲道:“我本來想趁此機會帶你離開白府……可不知為何,白浩清突然反口將你留下,總感覺他心裡又在耍陰謀。”
水卿卿與無名的想法是一樣的,冷聲道:“白浩清是無利不起早之人,他突然反口留我下來,肯定是心中又生了什麼陰謀打算……只是如今,我在外人眼中,是一個痴傻之人,他留我下來,還能做什麼?”
這也是無名想不明白的地方,他沉聲道:“如今,你有何打算?”
水卿卿擰眉道:“雖然我如今已與三殿下解除了婚約,可在一日沒有找到鐵證揭穿陳皇後的罪行前,我只有一直裝傻下去,如此,才能不引起她懷疑——不然,她一定不會放過我,會再次對我下手的。”
無名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也將自己在查調王院首之事同水卿卿說了。
聽了無名的計劃,水卿卿眼前一亮,“王院首確實是揭穿皇後陰謀的最好切入口,所以當初我特意從盛太醫那裡,留下了王院首幫皇後陷害我開的藥方,就是等著有朝一日,拿出來逼王院首與陳皇後招供的。”
無名沉聲道:“單憑一張藥方,不足以讓王院首出賣皇後,通常這種情況下,他都會犧牲自己一個,保全全家人的性命。所以,必定要找到他與陳皇後勾結的罪證,譬如,他掌管太醫院貪汙鉅款,露出馬腳後必定會向陳皇後求保,如此,才能將陳皇後拉入到他的事件中,從而抽絲剝繭,一步步的讓陳皇後現出原形。”
水卿卿欣慰的笑了,清亮的眸子閃著晶瑩的亮光,看著無名盈盈笑道:“與我想得一模一樣。”
自從退婚後,清醒過來的水卿卿,想到以後可以放心的將昀兒帶在身邊,還能與梅子衿在一起,更是找到了對付陳皇後的辦法,她的心情無比的愉悅,眼睛晶晶亮的閃著光芒,看得無名心裡一跳。
他有多久沒看到她這般清亮動人的眼眸了……
如今重新看到她恢複成以前的樣子,甚至比以前的她更加自信歡喜,充滿陽光與希望,讓他情不自禁看痴了。
可是下一刻,想到她之前失智之時,心裡想的唸的、惟一記住的只有昀兒與梅子衿,在他的手心寫著他的名字,無名的心裡不由陣陣揪痛起來。
從水卿卿失智到現在,足足過去快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