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他身邊的桂氏與王標見兒子被掐,卻是急了,連忙上前去搶救。京兆尹柳大人也帶人想上前去拉開梅子衿,卻皆是被梅子衿淩厲的殺氣嚇住,無人敢近他的身。
如此,連一直悠閑坐著喝茶的李宥都站起身上前來。
李宥眸光睥著梅子衿掐著王定寶脖子的手,冷冷嗤道:“侯爺這是要當著全京人的面,殺人滅口麼?!”
梅子衿手上力道不減,眸光冰寒狠戾的看著李宥,咬牙切齒道:“太子以為這樣就能擴散我與莞卿麼?真是卑鄙又可笑!”
李宥不以為然的冷冷笑道:“侯爺慣會汙衊好人。本宮只是不想侯爺背上霸妻的罪名,更不想侯爺當著大家的面做這樣的蠢事——侯爺以為殺了王定寶就能再和郡主在一起嗎?侯爺才是可笑!”
看著李宥得意猖狂的樣子,梅子衿心裡一恨,正要開口,回過神來的水卿卿也被小喜扶起身白著臉上前,看著王定寶憋紅的臉,急聲道:“侯爺,求你快放了他,定寶他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不知道……他也只是個可憐人,侯爺放了他吧!”
侯老夫人也上前來,對梅子衿厲聲道:“快鬆手,你是要逼死母親嗎?”
說罷,侯老夫人當著眾人的面,終是忍不住抬手狠狠扇了梅子衿一巴掌。
‘啪!’
重重的一巴掌震動著全場人的心,更是讓悲憤到近乎癲狂的梅子衿全身猛然一震。
鉗緊的雙手無力放下,他鬆了手上的力道,放開了王定寶。
侯老夫人這一巴掌彷彿打醒了梅子衿,他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更顧不得當眾被被打的羞辱,悲痛欲絕的看著守在王定寶面前的水卿卿,想到她要再次從他的身邊被生生的奪走,卻要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心口彷彿被人生生劈開成了兩半,撕心裂肺的絞痛著,連嘴唇都蒼白失去了血色。
下一刻,他的喉嚨湧上腥甜,‘噗’的一聲口噴鮮血,悲痛至昏厥了過去……
梅子衿的突然吐血暈迷,卻是讓大家驚慌起來。
梅子衿倒地的那一刻,水卿卿就在他身邊,想也沒想,她就想上前抱住他,卻被旁邊伸過的手狠狠推搡到一邊,卻是樂宜公主攔下了她。
“賤人,你將子衿哥哥害得這般慘,你休想再碰他一下!”
水卿卿腦子裡早已一片轟鳴,她雙眼看不到其他人和事,耳裡只剩下一片嘈雜,只是在看到梅子衿嘴裡湧出的鮮血時,心口也痛著、生生的痛著,讓她喘不過氣過。
從小到大,老夫人從未打過兒子一下,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梅子衿巴掌,實在是太過心痛。
如今看著他吐血昏迷,侯老夫人也落下淚來,渾濁的淚水一路滾下,灼傷了她的心。
她讓三石將梅子衿背下去,眸光冰冷的從呆滯在一旁的水卿卿面上冷冷劃過,爾後抹幹眼淚轉過身對著一屋子的賓客,痛心沉聲道:“諸位親友,很抱歉讓大家看了這麼大的一個笑話。今日這門親事,不再做數!所以喜宴也沒法辦了,諸位請回吧——諸位給侯府的禮金,爾後老身會差人一一雙倍退還,有勞諸位了!”
此言一出,全場再次嘩然,而陳皇後與白淩薇等人的臉上,終是露出了滿意的笑意來。
而水卿卿,在聽到老夫人的話,眼前驟然一黑,喉嚨裡湧上腥甜,卻被她拼命嚥下。
她雖然悲痛絕望,卻也解脫了般,眸光死寂的跪在那裡,任由一個個的賓客從她的身邊走過,向她投向鄙夷嫌惡的眼光……
好好的婚禮鬧成天大的醜事,愛好臉面的侯老夫人如何忍受,當眾宣佈了婚事不做數,並辭退了賓客。
從吃驚中回過神來的眾人,見侯老夫人親自下逐客令,雖然人人心中都好奇此事最後的進展和結果,但還是依言退席離開。
而隨著這麼多賓客的離開,發生在喜堂裡的一切,也像長了翅膀般傳遍了京城,瞬間,大家都知道了這位出了名的莞卿郡主,竟是之前就成了親,夫君還是一個又傻又啞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