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在一旁感覺,濟長雲身旁混亂的真氣越來越濃烈,而且龐雜程度又再次提升,可是無奈他境界與濟長雲相差太遠,卻看不懂。只是隱隱替濟長雲擔心,不知道他的身體還能否承受不斷提升的氣流沖擊。
濟長雲第二劍再次未果,但他似乎是在試秦良等人身前無形壁壘的強度,第三劍再次舉起,他眼神中流露出的堅毅之色,彷彿已經胸有成竹。
這高舉的長劍不斷吸引周圍的氣流,濟長雲全身氣勢已經攀升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步,蕭然已經被壓制的抬不起頭,這無形的力量竟然強大若此,不由得暗暗吃驚。突然一個軟和的身子靠在自己背上,他轉頭看時,荊梨玉雙眉緊蹙,似是極為難受。但是他卻毫無辦法,因為他身體的真氣早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
濟長雲大喝一聲:“鼠輩受死。”
白光霍然斬出!
秦良身旁的那個叫阿鼎的人都無法保持那若無其事的笑容,不禁臉色微變,這一劍非同小可。阿鼎不由自主地按在腰間劍柄之上,偷眼看了看秦良,秦良卻還是一臉平靜。
只聽得一陣令人牙酸的空氣摩擦之聲,蕭然聽得刺耳,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但看了荊梨玉一眼,果斷把雙手覆在荊梨玉的耳朵上。
那道白光受挫,空氣中無形的壁壘又顯露了出來,但是這一次白光卻未消散,而是越來越濃,濟長雲還在發力!
這已經單純的演變成內力的比拼,可是為什麼這個“金城千裡”能有如此強大,以濟長雲真氣之渾厚,竟然反反複複還未成功?
突然,一陣細碎的聲音傳入蕭然耳中,蕭然精神一振,知道濟長雲這樣野蠻粗暴的打法終於讓那座陣法開始出現了崩塌的跡象。
阿鼎忍不住道:“還不出手?”
秦良沒有回答他,竟“唉”的一聲輕嘆淡淡,道:“竭澤而漁,飲鴆止渴。”
阿鼎皺眉不解,他也猜出濟長雲是在榨取自己所有的真氣,但是此刻正值全盛,怎麼也看不到衰退跡象,可是這座陣法頃刻就要崩塌,那道可怕的真氣就要波及自己了!
阿鼎一咬牙,抽出長劍。
可是,他的長劍只抽出了一半。
那道白光就在即將成功的一刻,忽然再次消散,周圍那泰山壓頂般的氣勢瞬間化為烏有。阿鼎正是驚訝,抬頭看時,濟長雲半跪在地,以劍支撐著自己勉力不倒下,哪還有剛才的驚天之威?
蕭然被那白光一閃,沒有馬上看清,待他反應過來,已經知道自己心中暗暗擔心的隱憂就要發生了。他和項京都是立刻爬起來,想要去扶濟長雲,項京已經提著黑刀在手,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但是看秦良等人沒有趁機出手,心下略安。
但是他們兩人一步尚未踏出,濟長雲左臂忽然“砰”的一聲爆炸開來,一蓬血水灑了一地,濟長雲面色猙獰,彷彿極為痛苦,卻是無力支撐,軟軟的向右邊倒下。
可是還未等蕭然驚訝,濟長雲的右臂忽然也爆炸開來,血水遍地,他的身旁的地面滿是殷虹,雙臂血肉模糊,終於失去了最後一絲力氣,撲倒在地。
蕭然驚得叫道:“前輩!”
那個阿鼎看見濟長雲這般,知道濟長雲已經過分透支了自己的身體,已經恢複了平靜,但他不想讓蕭然和項京就這樣救走濟長雲,拔到一半的長劍沒有收回,而是準備出手。
就在此時,他的手臂忽然一頓,再看時正是秦良按住了他的手,強行把他的劍收回了劍鞘,“不要動。”
阿鼎不解,見秦良一臉不悲不喜的神色,卻不敢在說話。
蕭然剛剛扶起濟長雲,這位老人的胸口竟然也像雙臂一樣炸裂開來,血水噴了蕭然和項京一頭一臉,濟長雲的身體已經毀壞得不堪入目,血肉外翻,似乎連內髒骨骼都隱隱可見。
兩人知道濟長雲今夜是無可奈何之下才用這等竭澤而漁的打法,雖非刻意,但也保護了他們。兩人心中不知道是感激還是害怕,但都是眼眶通紅,著急的看著濟長雲,“前輩,前輩。”
濟長雲笑道:“他……他孃的,濟長雲英雄……英雄一世,居然當眾丟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