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面具投出的銳利眼神太鋒利,一眼之後拱腰低頭不敢直視突利,“呂仁,我問你話,你要如實回答。”“大帥我一定會盡我所知全盤說出的,決不隱瞞。”“城裡可有大船,或者你知道那裡可以找到大船?”“回稟大帥,這喜河河面寬水深,但彎急轉水流揣,暗礁又多,這船根本沒有辦法安全行駛,一向往港口的貨物都是走陸路,所以這邊沒有大船來往,有的也是鋌而走險的捕魚小船。”呂仁倒水一樣把話說出語調急促得很,“我不是聽你解釋,問的話你還沒有回答。”冷冰冰的話丟向呂仁。
十月天氣已是冷氣逼人可呂仁還是額頭豆大的汗珠,“城裡沒有大船,河谷三城那邊有大船,那邊的白河水路可去鹹水城。”“你可以弄到大船來這裡嗎?”呂仁啪一聲跪倒在地上,“大帥,船可以弄到,可這河道卻是不能行駛上來,那吃人彎和水鬼彎隨時要人性命的,請大帥開恩。”“你不是說只要是吩咐什麼都會做嗎,反悔之人只能誅殺。”劍拔出呂仁磕在地上響頭不停,口中有念,“大帥開恩,大帥開恩!”
突利厲聲喝道,“站起來說話,神族怎麼會有你這種貪生怕死之輩!”呂仁不敢站起還是一味磕頭唸到,“大帥,我是貪生怕死,請饒命,請饒命!”“來人!”兩個侍衛走了進來,“你不站起來我此刻就殺了你。”待到顫抖著雙腿勉強站起身軀不停搖擺,褲襠裡已是濕透,突利收起劍無奈揮手押解下去換好衣裳再上來,指指座位叫呂士坐下,“你盡心辦差自然不會叫你去死。”
交代一番後突利笑笑,異常不自然的笑意,“你的幾個夫人妾侍還有你的兒子我會安排人好好照顧的,你沒有什麼後顧之憂辦差會更加得心應手,我這個人獎罰分明,也想聽聽你想要的東西,就這一次機會,考慮好再說。”呂士思索半刻後回應,“大帥我也沒有什麼太多想要的東西,就是想在喜河城做城主,多些金銀多些美人多些美酒,想我的子嗣可以世襲我的城主之位。”“我很喜歡你的坦白,只要你看上的女人隨你要,金銀和美酒馬上可以送過來,辦好你的差事千萬不要砸了這個城主之位,去辦差吧。”前方戰役大勝的喜訊傳來,突利沒有動一絲聲色,下令給第一師即刻行軍,尾隨溪水親王的第四師。
呂相走出會議室門口,被耳語幾句沉著臉回到座位前,站著拿起獅頭金盃一口殆盡,開口就是粗言打破之前靜寂無聲的房間,旁邊的李普頓城主,對面的美江公爵阿骨朵城主聽到罵聲知道有壞訊息,“香威和國王的人什麼時候來,我們還要等多久?”呂相又是一句粗言,“訊息我早就飛傳通知他們,美江公爵,你派去的人究竟收到什麼回複?他們來不來的?”
“呂相城主稍安勿躁,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美江公爵問道,“我那殿後的騎兵大軍在斷橋城旁被敵軍追擊,那個呂兵不聽命令自作主張迎敵,結果一個軍全部犧牲了,全部犧牲了!這個殺千刀的呂兵!”憤怒之時一掌拍到桌面上,與他平時笑臉哈哈的模樣相差甚遠,其他三人聽完臉色大變,美江公爵發問,“怎麼會如此快就來了,敵軍此時在何處?”“應該是急行軍,斥候打聽的訊息是此刻正在斷橋城彙合。”
美江公爵清清嗓子,“諸位,既然他們還沒有來我們也不必再等候,戰局此刻已是危急我們要商量好應對之策。”“怎麼應對,呂相城主都棄城而逃,我們跟著跑就是。”阿骨朵語氣裡充滿對呂相不戰而逃的憤怒和蔑視,呂相被壞訊息倒出哀痛和憤怒,聽及阿骨朵這不鹹不淡的話甚是不滿,“阿骨朵城主,若是我不撤退,恐怕你們現在聽到的就是整個日不落城軍隊犧牲的訊息,我是為了大局作打算。”
“就你信裡說的六十萬人馬就可以攻破日不落城,神族的無畏懼之心去那裡了,還有我們的軍隊隨時可以救援,我看你是怕把城池打爛引兵過來的吧。”阿骨朵冷冷的反擊,說出了河谷三城三個城主的心裡話,呂相像是被說中怔了一下也冷冷反唇相譏,“隨時可以救援,阿骨朵城主,這話說得可是輕松,我怕的是城池即將攻破那刻才來撿便宜吧,我打得脫皮脫骨那日不落城誰來收拾,還不是你阿骨朵城主。”
“我倒是覺得呂相城主的話沒有錯,撤退是為了儲存實力。”李普頓插話進來,阿骨朵瞪了他一眼,“你不要插嘴,我和呂相城主說著話,你信上說的六十萬以上的軍隊,究竟數量是多少,一百萬也是六十萬以上,就算是一百萬人馬,你那裡起碼有三十萬的軍隊,守個城會守不住,真的是神族的笑話。”喜歡和阿骨朵爭鋒相對的李普頓不樂意了,“什麼我不能插嘴,我也是與會一員,我有權利說話的,阿骨朵城主。”
看著會議室變成菜市場美江公爵拍拍桌面,“現在你們還有心情吵架,難得啊,若是這樣恕我不奉陪。”呂相知趣不再糾纏著阿骨朵刻意譏諷的話,坐了下來自斟自飲一杯,阿骨朵轉過風頭對準國王城和香威,“還說是神族大軍,如今就我們四個,香威還在睡著他的小妾,國王和雷東多看來是不想出來了。”“你這話不對,鹹水城一族不是神族,他有理由不來的。”李普頓還是沒有放過阿骨朵再次抖纏不清。
美江公爵無奈把酒杯幹完,側身一邊表示嚴重抗議,呂相恢複之前的哈哈笑臉本色,“美江公爵,我敬你一杯,我們開始說正事。”李普頓和阿骨朵見美江公爵這般陣勢也不敢再亂言,拿起酒杯舉向美江公爵敬酒,可酒杯是空的,呂相急忙過去幫襯斟滿,這時美江公爵才緩和臉色,揚起酒杯四人一飲而盡。
“呂相城主,你可以準確一點敵軍的數量嗎?”美江公爵把重點說出,“據我在西部的修羅回報,敵軍數量六十萬到八十萬之間,西部不戰而敗,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損失,這也是我為何要撤離的原因,這裡是平原,是我們神族騎兵最能用得上的地方,我承認我是有私心,但就戰略來說這點是不可置疑的。”第一句的修羅兩字引起三位城主的不滿,手腳伸得如此遠,但誰敢說自己的修羅沒有在另外領主的地頭上刺探訊息,也正是因為這個緣由可以第一時間獲得情報,後面說的都是實情,三個城主默然點頭表示理解,美江公爵又是發話,“這西部怎麼會如此快就敗退的,不是有韋煞塔羅嗎?”
“我也是納悶不解,那個狡詐的人是如此有智慧,只能說杜澤是有備而來,他們根本沒有收到一絲風聲就被偷襲了,現在西部之境都不知道什麼情況,韋煞塔羅一點訊息都沒有飛傳來,難道鷹鴿都被俘虜了?”呂相的話剛說完阿骨朵就介面,“先不要說韋煞塔羅,還是說目前的戰況,怎麼打,要不要等國王城和鹹水城的人馬過來?”“等他們來,我們恐怕是打回杜澤那邊了,我們是神族,用不著這麼多人過來湊熱鬧,人多反而不好打。”李普頓滿心爆棚回應。
“那現在開始統計諸位的軍隊,請如實告知,好安排部署,我先說,鐵塔城一共是十五萬軍隊,十萬是騎兵,五萬是步兵。”美江公爵第一個坦然相對,阿骨朵跟隨,“壽春城一共十五軍隊,十萬是騎兵,五萬是步兵。”“流雲城二十萬軍隊,十萬騎兵,十萬步兵。”話完三人看向呂相,呂相哈哈一笑開始說話,“日不落城二十五萬軍隊,十五萬騎兵,十萬步兵。”
“呂相城主,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捏著幹什麼。”阿骨朵不滿說道,“我這是實話,已經有五萬騎兵犧牲了,當然不能算進去。”李普頓拍拍手掌,“呂相城主,我可真佩服你,一個城弄了這麼多人馬,不知你準備想做什麼呢?”“李普頓城主,你的人馬可也不少啊。”美江公爵輕咳兩聲,與會者知趣散去無謂的譏諷,“諸位的軍隊數量已統計好,我們四位合計一共有四十五萬騎兵,三十萬步兵,至於這仗怎麼打,還要諸位一起出謀獻策,但有個重點要說,我們四人中必須選出一個主帥統領指揮軍隊,各自為戰這仗勝算不高,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三人都表態透過提議,三個人不敢把自己抬出去,唯一合適的人選就是美江公爵,他是沒有爭議的德高望重的,“既然諸位抬舉我,為了神族大業我就勉為其難暫時擔任,日後有合適的人選再換,那就說說如何打這一仗,不知你們有何看法?”話落一個侍衛敲門急匆匆跑進來,“稟告公爵大人,喜河城有人來,說有急事相告!”四人對望一眼,美江公爵吩咐把侍衛帶進來,胸口幾處刀傷鮮血直流,沒有來不及作任何治療的一個人半跪行禮,美江公爵問道,“你是何人?”
“回稟大人,我是喜河城的統領呂不全,今日中午喜河城被不知何處的大軍包圍,城主呂仁投降,接著呂仁下令我領人去鐵塔城盜船,我不願做叛逆假意聽從,出城想來稟告真相,誰知暗藏的叛逆之人識破我的意圖,廝殺之後領著一些弟兄逃了過來。”呂不全把事情述說一番,未料此刻門口又是敲門聲,侍衛急促的腳步扶著一個滿身是血的戰士進來,奄奄一息的戰士口吐紅血,用遊離之息說話,“大人,這個人是奸細,是呂仁派來刺聽軍情的,我親眼看到他和呂仁說話的。”“你好大膽,敢汙衊我。”呂不全勃然大怒,想要動手那人卻是話完死去。
“把呂不全押下去。”美江公爵厲聲下令,呂不全憤怒喊道,“大人,我可是清清白白過來,若是不信我可以一死明志。”呂相笑哈哈迎過來,“美江公爵,這事情還要清查,好人壞人自會分辨出來,就讓暫時他療傷,看管好,你意下如何?”美江公爵點頭,這邊呂相又對著呂不全說道,“你也不要太激動,赤誠之心如金所煉不怕爐火,我們一定會查明真相的,你就安心先養傷。”呂不全平息怒火再次半跪行禮,兩個侍衛領著他離開。
被耽擱的會議繼續,只是夜深呂相不禁笑笑,拍拍肥腩肉肚皮提議要吃夜宵。三個城主盯著沙堆地形圖沉默不語,他們根本沒有胃口也沒有吃夜宵的習慣,倒是呂相靠在一旁的臨時搬來的圓月桌吃得痛快,“你吃飽沒有,快點過來商榷作戰計劃。”阿骨朵忍不住喊出話,呂相往去哈哈一笑,“那有催人吃飽的道理,你們三人先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