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加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手腳都被鎖鏈綁在了身後。周圍嗖嗖的透著寒意,不是那種呼呼的颳著北風,而是一種滲入骨髓的瑟瑟寒意,似乎是某個深淵喪屍的巢xue。
她掙紮著勉強坐了起來,看清自己是被囚在一個高臺上,這裡似乎是一個宗教場景,四周的牆壁刻著未完工的神靈,穹頂高聳雄偉。阮加是唯物主義者,對宗教不太瞭解,看不出這是什麼宗教的建築,和其他被廢棄的建築一樣,它也展現出破敗之象,被打碎的彩繪玻璃窗,角落裡結著蜘蛛網,顯示這裡已經沒有人氣很久了。一根泛著光的粗大鎖鏈從穹頂上垂下,不知道是用來幹嘛的。
她失去意識前的記憶也逐漸回籠了:喬安攻擊了她!她無法相信喬安也變成了喪屍,但他睜著紅色的喪屍瞳、譏笑的看著她的樣子清晰的浮現在她眼前。她怎麼能對此毫無察覺呢?雖然喪屍可以佩戴隱形眼鏡輕松的遮住自己的喪屍瞳,但他身上一定會有其他一些小細節可以讓人察覺他的改變,她竟然從來沒有留心過,完全把他當做同伴來信賴了。話說,他既然已經變成了喪屍,為何又特意要接近阮加?這也是阮加無法理解的。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又或者在盤算些什麼?
阮加試著回想喬安轉變為喪屍時的樣子,從他攻擊她時展現的壓制之力來看,他似乎已經進化的不止一點。喪屍必須透過捕食人類才能獲得進化的能量,而一個強化戰士要完成進化過程,需要的能量比一個普通喪屍進化為深淵喪屍需要的能量要多得多,當然,他也可以吃掉具有更多能量的人,比如捕食其他的強化戰士就是一個捷徑。也許只是她杞人憂天,喬安並沒有如此喪心病狂呢?
她試圖掙脫身上的鎖鏈,但鎖鏈質地堅固,即使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也沒能擺脫它們,倒是她製造出來的響動,引來了一個腳步聲,腳步聲很輕盈,卻帶著很大的體積,像是某種敏捷的巨型貓科動物。
高臺上有一個樓梯可以通上來。
當喬安出現在樓梯口時,阮加並沒有意外。他來到自己的俘虜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阮加。此刻他還是強化戰士的形態,只是血色的喪屍瞳毫無遮掩的展現了出來,細小得猶如兩粒紅色的鐳射點落在空曠的眼白上。
“這是實驗室用來鎖深淵喪屍的鎖鏈,你掙脫不開的,別白費勁了。”他對阮加說道。
阮加試過了,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只能想其他的方法。比如喬安憶起昔日戰友之情,心軟放了她。
“我完全沒有發現你的身份,你是怎麼偽裝的?”阮加抬頭仰望著他,稱贊到,但她一向不擅長拍馬屁,因此語氣也顯得不是太真誠。
好在對方也不太在意。“只要不在戰鬥中,我的體型就可以保持常態,你沒發現也很正常,不用自責。”
他甚至是一副安慰阮加的語氣,阮加的心卻像沉入了海底。可以在常人和喪屍的形態中自如切換,說明他已經進化完全了。
阮加不知道自己發出的警訊軍部有沒有收到,又或者收到後有沒有引起重視?現在,喬安已經成了一個比陳軒教官更危險的存在!軍部不知能不能及時發現這邊的變故?
不過,那都不是她現在所能顧及的了,她必須解決眼下的困境。
阮加試圖理清這一切的原點。
“你是怎麼感染上喪屍病毒的?”阮加問喬安道。
“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他和陳軒教官一樣,都不願意提及。
阮加沒有勉強。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感染喪屍病毒也沒有挽回的辦法,他們不願意再提起也是很正常的。
“那你把我抓來是為了什麼?殺了我?還是打算吃掉我為你的進化添磚加瓦?”
原本一直站在她面前的喬安突然俯下身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此刻他不像是掌握阮加生殺大權的敵人,倒像是沒有隔閡的朋友。
“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嗎?”他問道。
“那你打算做什麼?”阮加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