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你可以報仇，可以殺了我，但沒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做代價。我知道是我騙了你，虧欠了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上車吧，我也有話對你說。”
聽到他和以前一樣，溫柔下來的聲音，夜霓裳握槍的手在抑制不住地顫抖。
尤其是她感覺到他的鮮血從傷口不停地湧出來，浸透了他的衣裳，也流到了她的胳膊上，讓她感覺異樣的溫度和粘稠，也讓她聞到了鹹腥的味道……
她讓他受傷了，而這條胳膊，曾經也為她受過傷，在他假扮成警察從北門幫那救出她的時候。
他救過她，又騙了她。
她愛著他，也恨著他。她想親手殺了他，可到了最後，她又總是心軟，下不了手。
捨不得……
還是捨不得他受傷、流血，捨不得讓他死……
她恨不得把全部的自己都給他，又怎麼捨得他死……
淚水沒有預兆地留下來，靜靜的，滂沱的……
“不，裴戰擎，我說過，不想再聽你說什麼了。”很輕很低，她的聲音縹緲一般發出來，“既然殺不了你，那麼……我死。”
是他害了小島的村民，也是她害的，既然報不了仇，殺不了他，不如她死吧！
她來贖罪，用她自己來祭奠亡魂，和死去的村民永遠在一起！
松開手槍，夜霓裳輕盈的身體迅速後退，朝著懸崖邊跑去，手裡也抽出了一把尖刀，隨時準備插進自己的心髒。
她是海盜，生是海上的人，死了也要做海裡的鬼，要把自己葬在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