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侍婢抬來一張古怪的樂器,詩詩姑娘開始準備奏曲。
“那張琴長得奇形怪狀,是什麼琴?”蘭卿曉好奇地問。
“鳳首箜篌。”燕南錚淡淡道。
“箜篌是新興的樂器,很少有人精通。而精通鳳首箜篌的更是鳳毛麟角。”鬼見愁笑道。
“那詩詩姑娘真是才華橫溢。”她抓了兩顆青豆往嘴裡塞。
“這也稱得上才華?”燕南錚冷笑。
詩詩姑娘輕輕一禮,開始撫奏,柔美清澈的旋律如清溪般淙淙流淌。
跟那些客人一樣,蘭卿曉陶醉在這清越空靈的箜篌樂音裡,水眸微眯,唇角微翹。
箜篌的音域相當的獨特,清清如風過寒山銅鈴之音,泠泠若雪山冰泉之聲,而詩詩姑娘的技藝嫻熟而流暢,那蠶絲薄紗廣袂隨著她雙手的撫動而飄拂如流雲,那張精緻如玉的小臉冷若冰霜,卻更讓人魂牽夢繞。
一曲罷了,詩詩姑娘起身謝禮,“可有哪位公子識得詩詩這曲?”
眾人面面相覷,沒人回答,也不會回答。
因為他們都沉浸在優美的曲音裡,陶醉於她的容顏而無法自拔,沒人考慮這是什麼曲子。
那侍婢道:“哪位公子說出我家姑娘奏的曲子,便能入閣與我家姑娘相敘半個時辰。”
頃刻間,轟鬧聲爆發,眾人七嘴八舌地說出各式各樣的曲名。
詩詩姑娘搖搖頭,那侍婢道:“都不對。”
燕南錚對蘭卿曉道:“你說《流水箜篌引》。”
她錯愕,爾後大聲舉起手,說出答案。
大堂忽然寂靜下來,因為詩詩姑娘點頭了,爾後她微笑離去。
有人唉聲嘆氣,有人怒號悲鳴,有人捶胸頓足,有人吐血三升,真是人生百態,不可描述。
有富豪、達官權貴過來說,只要她答應把這機會讓給他們,她就可以得到一千兩、一萬兩。她微笑著拒絕。
一個夥計引路,他們來到有打手看守的二樓,踏入芳閣,鬼見愁三大五粗,識趣地站在外面。
詩詩姑娘正在煮茶,優雅如大家閨秀,“二位公子請坐。”
“方才詩詩姑娘那曲《流水箜篌引》當真是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蘭卿曉扮過男子,知道怎麼把嗓音壓得粗沉一點。
“公子過譽了。”詩詩姑娘斟了兩杯茶,用木夾夾著放在他們面前,“這曲《流水箜篌引》失傳百餘年,沒想到公子也識得。二位公子嘗嘗這茶。”
“其實……”蘭卿曉尷尬地失笑。
“我與舍弟曾鑽研過《流水箜篌引》,可惜只尋到一半殘譜,無法恢複此曲的全貌。”燕南錚收起素扇,擱在檀木茶案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