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見愁拉下刺客蒙面的黑布,瞭然於胸地冷笑。
主院瓊庭,燕南錚站在簷下,廣袂飛揚,烏發襯得那張俊容顏如美玉。
刺客跪在地上,雙手被綁在身後。沒想到燕王已經佈下天羅地網,可是他不是已經將卿卿杖斃嗎?莫非燕王早已知道卿卿不是刺客?
“誰派你來的?如實招來!”鬼見愁喝問。
“燕王殿下早就知道我今夜還會闖書房?”刺客是女子,正是素月。
“本王早就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刺客。今日早間將卿卿姑娘杖斃,是做給你看的,讓你放鬆警惕。”燕南錚眸色森涼“是宮裡的人派你來的?”
“原來如此。那她沒死?”她的嘴角殘留著一絲血色。
“你不必知道。”
“燕王殿下天縱英明,怎麼會猜不到我的主人?”
素月陰冷絕望地笑,突然咬下齒內藏著的劇毒,服毒自盡。
只要卿卿沒有死,她就安心了。
鬼見愁一看就知道不妙,立即沖上前扣住她的嘴,不過還是遲了一步,“殿下,她死了。”
燕南錚轉身回房,“扔去亂葬崗。將卿卿姑娘送回繡房。”
……
繡房裡幽暗,蘭卿曉趴在床上,昏昏沉沉,後背火辣辣地燒著,痛入骨髓。
徐總管吩咐府醫送來傷藥和湯藥,不過沒有人給她上藥。
死寂裡忽然響起房門的吱呀聲,一道軒昂的黑影踏入寢房,在床前靜靜地站著。
燕南錚的眸光清涼如月華,坐在床邊,取出一隻白玉瓷瓶,爾後掀開她後背的月白中單。
掀到一半,他的手驀然僵住,眼眸幽暗了幾分。
雖然他吩咐行杖刑的侍衛下手用巧勁,雖然她沒有傷筋動骨,雖然她昏迷只是提前服了藥,然而她到底受傷了,而且傷勢不輕。她的後背都是杖打的瘀傷,再好的傷藥也要臥床數次才能痊癒。
有必要親自給她上藥嗎?
半晌,他利落地給她抹藥,輕柔地摩挲。
蘭卿曉半夢半醒,只覺得如烈火灼燒的後背忽然清涼起來,灼痛感漸漸消失,舒服多了。
燕南錚凝視這纖細單薄的脊背,從指尖傳達到內心的柔滑細膩觸感,讓他想到世間所有的柔軟與滑美。
指尖忽然燙起來,接著是胸口灼熱如烈焰燃燒,他的呼吸驟然急促,連忙縮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