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吃完一碗小米粥,她忽然有一股嘔的沖動,屈身探向床外。
他輕拍她的後背,也不怕髒,站在她身旁。
蘭卿曉強行壓住胃裡的翻騰,沒有嘔出來,接著躺下來。
燕南錚從懷裡取出一方絲帕擦拭她的唇角,舉止輕柔,目光也溫柔,彷彿這是他臥病的妻子。
這個時刻,她的心砰砰砰地跳動,他瑰美冷冽的雪顏流閃著潤白的柔光。
她看見,還是那條繡著棠梨花的絲帕。不過,她越看越覺得像她繡的那條,因為她繡棠梨花有一個習慣:棠梨花的花瓣尖比較圓潤,這是別人學不來的。
莫非燕王說了假話?
可是他為什麼要騙她?
擦拭之後,他把絲帕收起來,放在懷裡,很寶貝似的。
這時,鬼煞端著湯藥進來,“殿下,藥煎好了,可以服用了。”
燕南錚接過湯藥,蘭卿曉連忙坐起身,“奴婢自己來。”
“不用本王餵你?”
“不用,一口悶才不會苦澀。”
她接過瓷碗,真的一口幹掉,豪爽似飲酒。
鬼煞目瞪口呆,卿卿喝藥也太幹脆了,尋常的姑娘都是皺著眉頭、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真能急死人。
燕南錚扶她躺下,“你睡會兒。”
蘭卿曉頭疼欲裂,躺下來才覺得好點。不知是不是湯藥的緣故,很快她就迷糊起來。
鬼煞正要把藥碗拿出去,卻聽見殿下吩咐道:“再加一個火盆,你讓鬼見愁把那幾本書拿過來。”
“殿下要守在這兒?”鬼煞意有所指地問。
“順便沏茶過來。”燕南錚又道。
鬼煞挑眉,爾後領命去了。
燕南錚坐在床邊,掖掖棉被,把她露出來的小手放在棉被裡。爾後,他靜靜地凝視她。
她在針工局的繡活太過繁重,睡眠不足,日常餐食又不夠滋補,以至於日漸消瘦,身子越來越虛,稍微不注意就會著涼病倒。
他輕輕撫觸她蒼白如雪的額頭,由於敷了布巾的緣故,她的額頭絲絲冰涼,如沉浸在冰泉裡的絲綢,柔滑沁涼,讓人捨不得移開手。
他薄唇微牽,撥開落在她臉頰的一根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