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頭更低了,深怕被揪出去。
“前天子夜,有人起夜,看見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潛入繡房。雖然那人沒看清那黑影的容貌,不過認出那黑影的背影,知道她是誰。”綠珠冷厲道,舉起一隻銀耳墜,“還有,那個損毀娘娘新衣的人不慎遺落一樣東西。這只銀耳墜雖然樣式尋常,不過你們應該認得出來這是誰的飾物。”
“這好像豔玲的耳墜。”有人低聲道。
“是啊,我也見過豔玲戴這樣的銀耳墜。我還見過她不慎遺落這銀耳墜呢。”
“莫非是豔玲損毀皇後娘娘的新衣?”
蘭卿曉暗暗思忖,豔玲不是繡房的宮人,莫非真的是她?
葉落音大惑不解,“怎麼是豔玲?”
應該是緋顏或是若影那幾個人才對啊。
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轉向豔玲,或是不解,或是不可思議,或是冷若旁觀。
豔玲面色慘白,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四肢劇烈地發顫。她咬著唇,好似禁不住這烈日的炙烤,身子晃悠著行將倒下。這時,張姑姑把她拽到前面,用力地一推,她跌倒在地,一聲不吭。
“豔玲,我最看重你,你竟敢做出這樣的事!你是不是要害死我?還不如實招來?”張姑姑恨鐵不成鋼地訓斥。
“張姑姑,我沒有想過害你……卿卿攬了皇後娘娘和麗嬪娘娘裁衣的活兒,還目中無人,令我們衣房名聲有損……我只是看不過去,一時糊塗才……”豔玲跪著,聲淚俱下地解釋,“綠珠姑娘,我不是有意損毀皇後娘娘的新衣……我只是想給卿卿一個教訓……讓她知道衣房的人不是好欺負的……綠珠姑娘,我對皇後娘娘忠心耿耿,絕無半點不敬之意……綠珠姑娘開恩吶……”
“綠珠姑娘,豔玲是衣房的人,她做出這種事,皇後娘娘如何懲處,我毫無怨言。再者,我失職失察,還請皇後娘娘降罪。”張姑姑垂首認罪,此時唯有認罪才能求得謝皇後從輕處置。
“原來是衣房的人不服氣皇後娘娘的懿旨。”葉落音說起風涼話。
蘭卿曉給她使眼色,要她不要亂說話。
葉落音性情溫婉柔和,與世無爭,可是蘭卿曉覺得她變了,是宮裡的爾虞我詐、明爭暗鬥改變了她,還是她的家事讓她擯棄以往的卑微忍讓與委曲求全?
金公公豎起大拇指笑道:“綠珠姑娘著實厲害,一日功夫就查清真相,佩服佩服。”
綠珠姑娘揮手示意兩個侍衛押走豔玲,豔玲並沒有求饒,只是淚流滿面地看著某個人。
蘭卿曉心思微動,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邊站著緋顏、飄絮、若影、雨婷等人,她究竟看誰呢?
莫非這件事案中有案?
綠珠冷聲訓導:“皇後娘娘掌管後宮,不希望任何一處傳出骯髒齷齪的事。若有人以身犯法,必定嚴懲不貸。聽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