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上這樣的爹孃,這樣的一個家,誰的心再火熱,也有被冷卻的時候!
幸好這家裡還有三哥三嫂這一房能頂個事兒,不然的話,就以大哥蕭蘭卿二哥蕭蘭春,四哥蕭蘭和和五哥蕭蘭福膽小慎謹奸懶圓滑悶沉軟綿的性子,這個家就徹底敗了!
蕭玉蘭瞅著蕭茂林悶悶不快樂的樣子,心裡很是心疼,可也不想再也他多說廢話了,便藉口要去田裡幫著送點熱水,就將蕭茂林給送出了房門。
蕭茂林自己也是一肚子的悶氣,就去了三兒子那兒,打算找蕭蘭溪說一聲,讓他想想辦法,將蕭玉娟這門親事給取消了,不然那孩子進了崔家,指不定要受多少苦難呢。
自己閨女遭的罪,受過的苦,該有多令人心疼,蕭茂林是清楚的,所以她不想讓自己的侄女,再走蕭玉蓮的老路,否則,他一輩子心裡都不安。
可是,見到了正在田裡做活的蕭蘭溪,將自己的想法悄聲一說,蕭蘭溪就像不認識他這個爹似的,瞪著與蕭玉蓮一樣好看的眼睛瞅了他半天。
然後,才耐著性子道,“爹,娟兒的婚事,是她自己作來的,她不嫁給崔家,你想讓蕭家的閨女們都怎麼出門?您別忘了,蕭家可不止一個蕭玉娟這麼一個未嫁的閨女。
蕭玉娟她自己不檢點,想要嫁給崔家,難道你給壞了她好事兒,她會感激你?大伯父和大伯母不是很有能耐的嗎?這給人做妾他們都願意,而給崔家做繼妻,還是正房,他們有啥不樂意的?
爹,這事兒啊,您就別管了,誰走什麼樣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不是你好心就能給改變的。我勸您還是回家多上上心,督促好老六蘭新好好讀書,別因為那些有用的,沒用的,耽擱了六弟的學業。
還是三妹說的對,這做人行事都要主次分明,別因為自己的爛好心而傷害了自己,這樣做無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劃算也愚蠢!”
得,二閨女那沒找到做爹的威嚴,到了三兒子這兒,又落了面子,被兒子教訓了,蕭茂林心頭這個上火啊,恨不能給這些兒女們幾個大耳光子,可想想還是算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自己就是打死他們,他們只會更恨自己“爛好心!”
於是,在嶽良村舊宅新播下的莊稼開始拔節的時候,蕭玉娟嫁人了!
出嫁的頭一天,蕭茂林這一房的兒女們都送去了添妝。
蕭玉蓮自然也沒落下,命白芷和老張家的,給蕭玉娟送去了一副銀質的頭面,新式新穎,分量十足,看得來蕭家做客的村民好友都不禁咂舌,這添妝之禮可是厚重不輕啊!
但是,蕭安氏和蕭玉娟看著那套白花花耀眼的銀制頭面,十分地不滿,嚷著這蕭玉蓮也太摳門了,家稱萬貫,奇珍異寶滿庫房,卻只送來這麼一套銀制頭面,實在是沒瞧得起她這個堂妹嘛!
蕭安氏和蕭玉娟這麼嚷嚷,來賓們一尋思也對啊,蕭玉蓮好歹也是一品玉安縣主啊,送禮怎麼只送了一套銀制頭面啊?確實是太少了點了,壓根也沒將這位堂妹放在眼裡喲!
白芷和老張家的一聽,登時都不願意了,臉色刷地落了下來,看著蕭安氏和蕭玉娟可就沒了好顏色。
怎麼著?我家玉安縣主被你們坑了,害了,沒記你們的仇,還給你們送來這麼貴重的頭面,你們不但說感激,反而還怪罪她沒將家裡最好的東西給你們,你們怎麼那麼大的臉呢?
“蕭老夫人,”老張家的這回也不毛糙粗劣沖動了,而是反身沖著蕭老太太恭敬地行了一禮,笑道,好叫老夫人知曉,我家玉安縣主原說想要送給蕭家這位小姐更好的添妝,可一想著這事兒啊,不是那麼辦的。
您知道,我家縣主當初被賣到崔家的時候,被說添妝了,就是活下來都是幸運的呢,所以啊,我家縣主覺著能送蕭小姐一頭銀制頭面,也是她大度了,再一個蕭家大爺和蕭小姐也該知足才是。
可既然蕭家大爺和蕭家小姐嫌棄,那奴等就將這東西送與旁人便是。決不讓蕭家小姐上花轎的時候心裡不痛快,”
老張家的說完,不待蕭老太太開口,就拿起那套銀制頭面,用眼環視了屋子裡的人一圈,見蕭家莊村正的老婆正好在場,就笑著將那套頭面遞了過去,“村正夫人,奴婢臨來之時,我家縣主吩咐,若是蕭家小姐看不上這麼貴重的東西,救命奴婢將它送給村正夫人,請您務必不要嫌棄,拿回家給孩子們玩吧。”
“拿回來!”蕭安氏和蕭玉娟眼見著那分量極足成色極佳的頭面被送給了村正老婆,頓時大急,就一邊喊著,一邊想要去奪,可白芷早有防備,起身就將這母女二人攔下了。
“蕭家大奶奶,我家縣主說了,她送出去的東西,都是這麼好的東西,就該讓值得擁有它的人佩戴,所以,既然蕭家大奶奶不入眼,那奴婢只能遵照我家縣主吩咐去做了。”
這下可便宜了村正老婆!
村正老婆摟著那些頭面,樂得合不攏嘴,連聲道謝,不過高興之餘不忘了跟蕭老太太打招呼,“哎喲蕭老太太喲,您看玉蓮這孩子,有心了。這……這,這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