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輪椅之上的時七,依舊是一身月白色的錦衣,全身上下無一飾物,墨發被風揚起,墨色的眼眸清寒寡涼,冰藍色的眼眸依舊如一汪冰藍色的清泉,一墨一藍,為那張本就絕世的容顏增添了幾分清魅之感。
風清持推著輪椅直接走到懸崖邊上凸出的巨石,將搭放在手腕之上的藍色披風直接為時七繫上,披風下擺剛好遮住雙腿,“這裡風大,免得你著涼了!”
說話的時候正微俯著身子替時七將披風打結繫好,時七眼眸微抬,落入眼簾的便是風清持精緻無暇的清淡容顏,兩人靠得很近,他都可以細數對方的睫毛。
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眼,冰藍色的眼眸藍色稍稍濃鬱了一些。
“好了,好看吧!”看著自己打地蝴蝶結,風清持微微勾起唇角,笑道。
時七微微低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順著輪椅直接在石塊上坐下,目光清淡地看著東方的紅霞,淡淡地開口,“以前我經常來這裡看日出。”
“要不我跟你講講我以前的事情吧!”風清持並沒有看時七,目光依舊落在遠方,然後便聲音輕緩地開始敘述。
“我和我母妃並不親近,她對我從來都是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在她心中,只有我哥哥,就這樣被忽視地過了幾年,直到父皇就將我接到了身邊。其實我這一生最敬佩的人就是我的父皇,他對我很好,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悉心教導我。然後在我五歲那年我認識了第一個也是最好的朋友,白未檀。”
不知道是想到什麼事情,風清持淡淡地笑了笑,“其實那個時候的未檀和現在很不一樣,他很胖,圓圓的,像個球一樣,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都眯成了一條小逢,不過很可愛。他沒有朋友,我也是他的第一個朋友。我經常溜出宮找他,他經常吃東西,而且隨身帶著吃的,後來我才知道,未檀被別人下了蠱蟲。”
“饕徐?”時七望著遠處,聲音清涼的開口。
風清持點點頭,饕徐會讓人一直想著吃東西,只要不吃就會餓到全身就像是有千萬蟲子在啃噬一般。
“然後我便回宮開始翻看醫書,不過饕徐並不好解,不然也不會連白家都沒有辦法,然後我從父皇那裡知道了玄醫老人,林叔和玄醫老人是好友,所以我便央求林叔帶我來找他。”不過蒼穹山只能是憑自己的能力上去,那個時候她比較小,費了好幾天才上了蒼穹山,剛開始老頭都不願意見她,她在外面跪了七天,最終還是在林叔的幫助下才見到了老頭,但是見到那個老頭之後對方不同意替未檀解蠱,甚至還故意恐嚇她。
那個老頭性子怪得很!
“那個時候我在蒼穹山折騰了近一個月的時間,老頭才答應出手相助,條件是我成為他的徒弟。後來我便經常被老頭拎出皇宮學醫,而且那個該死的老頭有時候還用我試毒,還有一次他居然用樹根騙我說是人參,我還坐在苑中啃了一下午。”想起這件事情風清持就有幾分咬牙切齒,她以前怎麼就那麼笨!
側頭看了一眼神色不虞的風清持,時七唇角微微掀起一個細小的弧度,不過又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後來又認識了洛溪,第一次見面我們就打了一下,都掛了彩,不過慢慢地也就成了好朋友。我們三個,再加上我五皇兄,那幾年才是最恣意妄為的時候。後來……”
風清持頓了一下,“母妃給大皇兄下了毒,大皇兄活不過四十歲,父皇知曉之後去找她,不知道母妃與父皇說了什麼,父皇被氣到吐血,當天晚上就死了。”那一聲母妃,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嘲諷。
為什麼會這麼照顧阿痕和月然,因為這是母妃欠下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母妃,大皇兄根本就不會早逝。
所以在二皇兄要謀奪江山的時候,她根本沒有任何考慮地選擇幫阿痕。
時七依舊是淡淡地看著風清持,沒有說話。
“大皇兄離世之後,我變成了攝政王,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亦澈。”風清持淡淡一笑,清透的鳳眸只是微微掀起了一抹漣漪,神色較之以前淡然不少。
“和亦澈相識六年,相戀五年,終究在被斬首示眾的時候結束了我們之間的一切。”最後一句話,風清持的聲音有些微沉,卻也多了幾分釋然。
這麼久了,自己終於可以坦然面對亦澈已經成婚的這件事情了!
“為什麼?”時七清清涼涼的聲音緩緩傳來,彌散在空中。
風清持微微一愣,“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告訴我?”聲音依舊很淡。
風清持歪頭看著時七,勾唇淡淡一笑,“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為你知道我的身份而且和以前的我並無交集吧,對你說這件事情很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