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怎麼照顧水小姐的?”一位看上去年約五十左右的婦人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容貌犀利,聲音都尖銳了不少。
“姑姑,奴婢……奴婢也沒有想到,是水小姐說自己一個人待會兒,不需要奴婢們的陪同!”誰知道她們才離開沒多久,水小姐就不小心摔倒了。
現在大夫正在裡面診治,估計孩子是保不住了,而且,還偏偏是在居主即將回來的時候,她們這些人,估計全部要被居主遷怒!
想到居主狠辣的手段,那位說話的侍女心中就打了一個哆嗦。
“呵呵……陸嬤嬤你也別這麼生氣,不過就是孩子沒有了,居主對水小姐那麼好,若真的是喜歡孩子,再要一個不就好了麼?!”一位穿著錦藍色衣袍的女子從院子外面緩緩走了進來,唇角帶著幾分笑意,出聲勸慰,只是眼中的神色,卻是有幾分耐人詢問,似厭惡,似鄙夷,似無可奈何。
女子看上去年歲並不是很大,不過三十左右的年紀,但是跪在地上的一幹人看見她卻像是看見救星一眼,齊齊見禮,“洛姑姑!”
聽著洛寧的話,陸嬤嬤的臉色微微一變,頓時就不好看了。
青冥居的人都知道,居主亦澈並不喜歡水惜音,這些年任由水惜音在身邊也不過是因為當初的一個承諾,一直將對方當做妹妹對待,也知道,他們的居主心中有喜歡的女子,甚至哪怕對方離世之後,都抱著靈位舉行了冥婚,其深情足可見。
只是,不久之前,水惜音藉著那位女子忌日之時居主喝醉了酒,酒後亂性,然後還懷有身孕。
曾經水小姐以這件事情要求居主娶她,居主只是說了一句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現在孩子沒了,亦澈並不喜歡水惜音,又哪兒有可能在要一個孩子,洛寧這話簡直就是在下她和小姐的面子。
洛寧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跪了滿院的人,淡淡抬手,“都起吧!”
“是!”聞言,那些侍女僕從都沒有再看陸嬤嬤不善的臉色,緩緩站了起來。
誰都清楚,青冥居除了居主之外,真正當家做主的是這位年紀輕輕的洛寧。除了對方有那個能力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當初翎墨殿下在青冥居居住的時候,是洛寧親身伺候,兩人關系也是極為親近,情同姐妹。
見狀,陸嬤嬤的臉色愈加難看了。
她不喜歡洛寧,明明她主子都已經死了那麼久,卻還要鳩佔鵲巢,霸著青冥居夫人這個位置不鬆手,累著自己的主子只能這樣無名無分不明不白地跟在居主身邊。
目光不善地看了洛寧一眼,陰冷地笑了笑,“洛寧,你這樣做恐怕不好吧,小姐肚子裡好歹是居主的孩子,現在孩子流掉了,你就這樣放過這些罪魁禍首?就算是護著你的主子也不是這樣護著吧,對方死了這麼多年,屍骨恐怕都已經化成灰了!”
“哦,不對,聽說到現在為止屍骨都沒有找到,這就是生前壞事做了……”話還沒有說完,洛寧直接揚手給了陸嬤嬤一巴掌,“啪”地一聲,清脆而又響亮。
那些侍女僕從都默默地站在原地,沒有說話。洛寧姑姑的性子很好,輕易不發怒,更別說出手打人了,可是,青冥居的人誰都知道,洛寧姑姑的底線是那位已經逝去的青冥居夫人。
幾次出手,都是為了她。
陸嬤嬤只覺得自己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看著苑中一幹人似嘲諷的目光,心中瞬間升騰起一股怒意,狠狠地盯著洛寧,“洛寧,你別太過分,你以為這次居主還會護著你麼?”
洛寧輕輕一笑,收回手,取出錦帕輕輕擦拭著剛才打了陸嬤嬤的那一隻手。
看著洛寧的動作,陸嬤嬤臉上一陣青白之色,胸膛被氣得起伏更大了。
“陸嬤嬤,我家主子是居主拜過堂,入過譜的妻子,哪怕她現在不在了,按照規矩,你也是應該喚她一聲夫人,若是陸嬤嬤連這點規矩都不知道,那洛寧就只能不尊老地請陸嬤嬤去學一學規矩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洛寧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是笑吟吟的,只是眼眸之間卻是寒光閃現,幽深無垠。
隨即話鋒一轉,“再說了,水惜音摔倒,罪魁禍首怎麼就是他們了?是他們將水惜音給推到了還是他們有意絆了她?依我看,指不定就是她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不然怎麼早不跌倒晚不跌倒,偏偏在居主馬上就要回來的時候。”
這句話,裡面的意義很是耐人深思。
一幹丫環侍從口觀鼻鼻觀心地不說話,整個青冥居,也就知道洛寧姑姑敢說這樣的話。
陸嬤嬤目光狠狠地瞪著洛寧,正準備說話的時候,一道低沉清冽而又帶著幾分妖魅的聲音緩緩傳來,“發生了何事?”
聽見聲音,陸嬤嬤小跑到從遠處緩步而來的妖紅色身影邊,哭訴著開口,“居主,您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這些下人對我家小姐一直不盡責,導致她今日摔倒,連……孩子都流掉了!”說到這裡的時候,陸嬤嬤小心地看了一眼亦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