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持,清持,你醒一醒?”看著懷中依舊昏睡的人,言絡覺得自己不能再讓她繼續睡下去,低頭在她的耳邊一聲聲地開口。
風清持只是微闔著的眼眸輕輕顫動了幾下,之後便沒有任何動作。
言絡看著對方沒有一絲血色的容顏,抬頭又看了一下他們所處的環境,放眼望去,一片冰天雪地的白,沒有任何可以躲避寒冷的地方,相較於那些空曠的雪地,這些冰柱堆壘起來的地方似乎還可以抵抗一些寒風。
懷中人的體溫越來越低,修長的手撫過風清持的唇,冰涼一片的觸感讓言絡瞬間縮了回來,眼中的驚慌和恐懼越來越甚。
清持本來就失血過多,現在又是這種冰天雪地的環境……
目光劃過一旁的玉蕭,言絡用一隻手將它撿了起來,沒有任何思索,直接在自己左手手腕上輕輕一劃,頓時,溫熱的鮮血汨汨而出。
一手攬著風清持,將流血的手腕湊到她的唇邊。這是現在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至少,他的血還是有溫度的。
風清持已經完全昏迷,那些血液放在唇邊也是直接順著唇角滑下,灑落在她的藏藍色的衣衫之上,暈染一片妖紅。
見風清持沒有任何吞嚥動作,言絡抿了抿唇,眼中神色擔憂莫測,然後將流血的手放在唇邊,吸了一大口便忍著背上的傷痛俯身貼在風清持染了血跡的唇上,舌尖撬開她緊抿的唇瓣,抵開了她的牙關,將口中溫熱的液體盡數渡到了她的嘴裡。
如此反反複複不知道多少遍,言絡的臉色也比她好不到那裡去。
本來在墜下懸崖的時候言絡就用自己的身體替風清持擋去了所有的冰柱,落地的一瞬間,更是自己做了肉墊,雖然下降的沖力和速度都因為那些冰柱有所減緩,但到底是這麼高的懸崖,言絡還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而且那些冰柱也傷他不輕。
如今兩個人都是身受重傷,又被困在這種天寒地凍的地方,太陽已經西斜,如果到了晚上他們還沒有辦法離開,那活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紫月痕那隻狐貍……應該不會這麼沒用吧!言絡還是第一次將自己的生死,壓在別人的手中,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踏實。
不知道是喂進去的血起了作用還是其他的,風清持的身體比起剛才的寒涼如冰已經稍微好了一些,見狀,言絡心中大喜,又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道口子,那些血似不要命的喂給風清持。
折騰了好半晌之後,言絡才罷手,隨意地用布條將自己的手腕纏了幾圈,簡單地止住了血。此刻,他的臉色,畢竟風清持還要難看幾分,已經不僅僅是蒼白,甚是有些隱約發青。
言絡僅著了雪色的中衣和裡衣,就這樣直接坐在雪地上,鮮血淋漓的傷口靠在冰柱之上,將風清持緊緊地包在自己的懷中,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也沒有讓她的身子沾冰靠雪,而是完全貼在他的身上。
“冷……好冷……”涼意自四面八方侵襲而來,昏迷中的風清持無意識地低喃。
看著凍得嘴唇都在發抖的女子,言絡直接解開了自己的中衣,然後是裡衣,將風清持的後背緊貼著自己溫熱的胸膛,然後用他青色的外袍將風清持裹在裡面,雙手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
屋漏偏逢連夜雨,在這個時候,天上竟然緩緩飄起了雪花,最開始,不算很大,到了最後,越下越大。
山崖之上。
紫月痕和尹子希等人看著鵝毛大雪,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冬天,天色本來就黑的比較早,現在又碰上了大雪天,若是不極快找到他們,那是極為危險的。
就在這個時候,有影衛來報,“陛下,統領,前面發現了一條通到崖底的小徑。”
“帶路!”紫月痕命令。
那位影衛猶豫了一下,才緩慢地開口,“陛下,山路陡峭,很危險。”面前這人畢竟是末染帝王,若是陛下出了什麼事情,那後果不堪設想。
“帶路!”紫月痕溫潤的面色冷了幾分,威嚴地開口。
一旁的尹子希也緩緩開口,“紫皇,你在這裡等我,還是我下去吧。”雖然他不關心紫皇,但是,對方好歹是帝王,他的生死,不容馬虎。
“沒事,朕還沒有那麼弱!”紫月痕淡淡開口,話語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