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七皺眉,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片刻,眉梢緊緊皺起,“師姐,師姐,你先別睡,我們說說話!”她的脈搏較之剛才又微弱了一些,他不敢讓她睡著。
風清持迷迷糊糊地睜開了一條縫,“時七?”
時七將剛才那個小瓷瓶中的藥丸一股腦地都喂進了風清持的嘴裡,又給她餵了一些水。
然後,兩個人開始絮絮叨叨地說這話。
另一處,黑暗中,言絡抱著暮絮鸞,動作僵硬,神色木然地一步一步走著。
直到走過了等在那裡的馬車之時,他懷中的暮絮鸞才緩緩開口,聲音很低很輕,還有一分害怕,“言絡!”言絡現在,很不在狀態。
言絡順著聲音低頭看著暮絮鸞,“怎麼了?”
暮絮鸞伸手扯著他的衣袖,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只是低低的聲音還有一分隱約的害怕與哭腔,“言絡,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其實,剛才在天風山上的時候,雖然言絡說出的話很絕情,可是,她卻能清晰明顯地感覺到了言絡在說那些話語的時候,身體在止不住地顫抖。
那個時候,她便知道,言絡心中的人,還是風清持。
雖然不清楚言絡為什麼會這樣做,但是,她敢肯定,言絡絕對還是愛著風清持。
言絡搖了搖頭,淡道:“和你無關。”他和清持之間的事情,與暮絮鸞沒有任何關系。
空氣中隱約的血腥味幽幽傳入鼻翼,言絡皺了皺眉頭,看向暮絮鸞,“你受傷了?”
暮絮鸞搖頭,低低地開口,“沒有。”
言絡沒有再問,而是走向了馬車,馬車裡面鑲嵌著夜明珠,一片燈火通明。
看見一身血衣的暮絮鸞,言絡的眉梢狠狠皺了起來。
順著言絡的目光看去,暮絮鸞看見了自己身上的血衣,皺了皺眉,然後又凝眉細想了片刻,聲音較之剛才又低了幾分,“這是……風清持的衣服。”思索了半晌之後,暮絮鸞沒有隱瞞。
言絡身體一僵,心“咯噔”一下,瞬間沉入谷底。
清持她……受傷了?!
衣服上有不少的刀劍劃過的口子,衣衫之上,似被鮮血浸染,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就連那些血液,都有些微微凝固。
言絡心中倒吸一口涼氣,就連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一雙絕美的流目,裡面的神色空濛碎裂,沒有任何色彩。
她……豈不是受了很重的傷?!
剛才在山上的時候,夜色太暗,遍地都是屍體,血腥味極為濃鬱,所以,對於血腥味並沒有太在意。
言絡沒有說話,反手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啪”地一聲,在夜色中,顯得極為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