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惜音瞬間如遭雷劈,身體僵直,“亦……亦澈,你不可以這樣對我!”瀅瀅水澤的眼眸中,帶著不可置信。
亦澈笑地極為溫柔地向水惜音走近,但是這種溫柔,卻讓水惜音遍體生寒,臉色一片蒼白到透明,窺不見任何血色。
緩緩俯下身子靠近水惜音,伸手擒住對方的下顎,拇指在水惜音蒼白的唇上來回摩挲著,卻沒有任何溫度,話語低迴纏綿,溫柔如水,猶如情人之間的低喃,“你都可以那樣對阿墨,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對你?”
阿墨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寶貝,而水惜音,曾經竟然想毀了她!
只是這一句話,讓水惜音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了顫,身體如篩子一般抖地厲害。
唇上極為緩慢摩挲著的冰涼手指,讓水惜音的身體都跟著不由自主地微顫,心裡的感覺,比那冰涼的手指還有清寒一些。
水惜音忽然想到,上次自己在月上居,用放手向亦澈所索取來的一個吻,也是她和亦澈唯一的一次親近,也是這樣,冰冷而又沒有任何溫度,涼地令人心驚。
望著面前猶如天神一般絕豔無雙的男子,水惜音隱忍了這麼久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如斷了線珠子一般。
亦澈唇角勾了勾,看著對方,低聲溫柔開口,“別哭,剛剛小産,若是哭瞎了眼睛就不好了!”
話語極為溫柔,便是連二月輕緩拂過的春風也不及此刻的一分柔和,只是目光若是轉到亦澈細長漂亮的鳳眸,會發現,裡面一片清寒薄涼,沒有任何情緒。
松開了鉗制著水惜音的手,微微凝起眉頭,似是疑惑不解地輕問,“哭什麼呢?比起你對阿墨所下的無殤,銷魂已經很便宜了不是麼?”
聽著亦澈的話,水惜音卻又是瞬間笑了,眼中猶自帶著眼淚,一張布滿雷恆的蒼白俏麗容顏因為大笑而顯得有些扭曲猙獰,眸子陰狠地看著亦澈,放肆大笑,“哈哈,是啊,比起無殤,果然是便宜多了!”
隨即話語一轉,眼神更加狠辣怨毒,尖聲道:“亦澈,你以為自己在紫翎墨心中又有多重要,她連這些事情都可以瞞著你,她最信任的人永遠是白未檀,而且無殤無解,你以為她和白未檀之間還真的能清清白白麼?”
“我只是後悔當年自己沒有親自出手,不然那個時候替紫翎墨解毒的人絕對不會是白未檀,像紫翎墨那種人盡可夫的女子,就……”
“啪”地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將水惜音尖銳難聽的話語打斷。
房間裡面,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亦澈帶著幾分邪魅的眼眸此刻遍佈陰寒,恍如浮冰碎雪,還帶著幾分狂狷肆虐,就連平常弧度生來就帶著一抹清淺弧度的薄唇,此刻如塗了一層鮮血,紅到驚豔也驚心。
“水惜音,我如果再敢聽到你說阿墨一個字的不是,我定然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完這句話之後,亦澈便徑直轉身離開,衣紅如血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房間。
水惜音目光痴絕地看著那道離去的頎長身影,臉上火辣辣的感覺陣陣傳來,勾唇笑了笑,唇角劃出一道嘲諷而又冷漠的笑意,最後亦是低低地開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世間,還有什麼是比愛上你更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事情?!”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從來沒有看見那道驚鴻一瞥,便驚豔一生的紅衣少年!
她用盡一生求而不得的,憑什麼紫翎墨死了這麼久都要一直霸佔著!
紫翎墨,紫翎墨,這個名字就像是她生命中的魔咒一般,讓她恨不得啃噬對方的血肉,不過,上天也見不得紫翎墨那麼好,死了連屍骨都沒有任何下落!
看著亦澈一臉冰寒地從裡面走了出來,洛寧緩緩上前,眉梢微微一挑,“你怎麼了?”
“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亦澈並沒有回答洛寧的話,而是直接命令。
在離開的時候,亦澈看了一眼其他的下人,寒聲道:“這段時間,讓水惜音好好調養身體,不然的話,你們就也不用活了!”
青五青六有些意外地看了亦澈一眼,就連站在他身後的洛寧,都是微微一愣,抿了抿唇,臉上的表情不悅。
陸嬤嬤在頓了一下,蒼老的容顏頓時喜笑顏開,略微挑釁地看了一眼洛寧,俯身行禮,“是,奴婢謹遵居主的安排,一定好好照顧小姐!”居主這樣吩咐,也許,過不久就要改稱呼為夫人了,到時候她就是夫人身邊的人,看那個洛寧還怎麼神氣!
亦澈看了一眼眉梢眼角藏不住喜色的陸嬤嬤,目光忽然就有幾分怪異莫測,沒有說話,直接離開。
洛寧則是面色不悅,一聲不吭地跟在亦澈的身後,一雙眸子狠狠地盯著亦澈,就差沒有在他的背上射出兩個窟窿來。
以前居主對水惜音就偏心,便是小姐住在這裡的時候水惜音前來找茬居主都是讓小姐不要同她計較,只是她沒有想到,到了現在,居然還是這樣不由分說地偏袒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