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持身子一僵,表情稍微滯了一下,心中一時有些說不出來的複雜,五味雜陳。這麼多年,未檀一直是最瞭解她的人,可能,比她自己更為瞭解她。
所以,正因為這樣,對於他的欺騙自己才更加不能忍受,不為其他,只因為那個人是未檀,是她從小到大,最信任的未檀。
正了正神色,緩緩開口,“未檀,我來這裡,確實是有一些事情想問你。”
用茶蓋在冒著熱氣的茶盞上輕捋了幾下,然後呷了一口,語氣悠然從容地“哦”了一聲,才帶了幾分好奇地開口,“不知道何事竟然難到了我們子染?”最後那四個字,話語聽起來極為優魅,甚至還帶了幾分戲謔之意。
風清持的表情瞬間僵了僵,抬眸認真地看著白未檀,“未檀,我……”剛說出三個字,話語忽然頓住,苦笑一聲,低落地開口,“我和言絡鬧矛盾了!”
心中的感覺更加苦澀了,她……還是不敢問。
原來她,也有這麼窩囊害怕的一天,連一句話都不敢問。
琉璃淡然的眸子裡面閃過一抹意外,與眸子一轉,與風清持對視了片刻,眉梢輕輕攏了攏,問,“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子染現在這幅表情,明顯就是理虧且自責。
“我喝醉了,然後,和時七……睡了!”想了半天,風清持還是用睡了這兩個字來形容。
白未檀眸子一頓,握著茶杯的手微微僵了片刻,不經意一抖,滾燙的茶水直接潑灑出來,白未檀卻依舊是尤不自覺地看著風清持,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深沉複雜。
“未檀,你沒事吧?”風清持將茶杯從白未檀手中奪了過來,眸色擔憂地問。
“……沒事。”白未檀許久才回過神來,聲音有些微啞地吐出兩個字,極為低沉。
風清持遞給他一塊幹淨的錦帕。
將手中的茶漬擦幹淨之後,白未檀如玉的容顏已經微微蒼白了一分,抬頭看著風清持,“時七是指時家那位從小就養在外面的七公子,現在的神醫瀲月?”
風清持點了點頭,“嗯。”看了一眼白未檀紅了一大片的手,皺了皺眉,“你的手真的沒事麼?”
“沒有大礙。”白未檀笑地有些勉強,不怎麼上心地回答。
“這件事情言絡知道了?”將眸中有些淩亂複雜的情緒壓下,白未檀語氣平靜地問,只是在問話的時候,眉頭稍微攏了攏。
風清持臉色一頓,有些發沉,半晌之後,才聲音極低地開口,“昨天早上,正好被言絡給撞見了。”這個時候,風清持忽然想起來,當時言絡似乎是給自己送餛飩來著的,劉阿婆家的餛飩,言絡一定是很早就起床去了街上,只是,興沖沖地趕來行雲止水卻看見了那一幕,可想而知,言絡心中當時有多麼崩潰!
心微微一窒,有些說不出來的心疼。
白未檀有片刻的無語,靜靜地瞧著風清持,半晌沒有說話。
許久,才問,“那這件事情,言絡當時是什麼表情?”
對於這件事情,風清持沒有任何隱瞞,都告訴了白未檀,包扣那個三月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