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神色變幻不定,許久,才恢複了平靜。
忍著身上的疼痛緩緩坐直身子,靠著床頭,半眯著眼睛看著窗外冉冉升起的旭陽,漆黑如潭的眸底是一如既往地深沉,臉上神色看不出悲喜,最後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既來之,則安之,她現在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個身體到底是什麼身份。
她記得當時那個黃衣少女是喊自己風清持,也就是說這個身體的身份是風清持,而且似乎還是那位黃衣少女的五妹,也是連下人都不如的五小姐。
想起昨天的情形,危險地眯起眼睛,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
依照昨日那些人的衣著打扮,這個風家也必定是非富即貴的家族,府中有這麼一些腌臢的事情倒也算是正常。只是,如今她既然替了這個身份,自然不會任憑人家白白地欺負了去。
“小姐,你沒事吧!”房門被推開,一位藍衣丫鬟端著一個木盆急急忙忙地進來,神色擔憂地看著紫翎墨。
是昨日那個護著她的小丫鬟?紫翎墨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她,一身洗的有些發白的衣裙,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紅腫著一雙眼睛,依舊可以看出有幾分靈氣。
“小姐,你怎麼了?”見紫翎墨一直這樣盯著自己,小丫鬟眼底的神色更加擔憂了,本就紅腫的眼眶又紅了幾分。
紫翎墨收回目光,不鹹不淡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鬟頓時愣在了原地,“小姐,我是湖藍啊,你不記得我了麼?”
紫翎墨淡淡地看著她,還是在湖藍殷切的目光下搖了搖頭,“不記得了!”她是紫翎墨,自然不記得這具身體之前的記憶,這種事情裝模作樣還不如直接說自己不記得來的幹脆利落,反正她現在佔了這個身體,誰又能說她不是風清持!
湖藍清秀的小臉霎時染了幾分憤怒,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一定是四小姐,她昨日不知給小姐灌了什麼毒藥才讓小姐失去了記憶。”
別,她可不是失去了記憶,如果之前被人欺負成那個樣子是她紫翎墨的話不僅她自己要鄙視自己,估計連帶著已經入了土的父皇都要從棺材裡面爬出來奚落她一番。
輕輕垂下眼瞼,一層薄影投了下來,眸色淡漠如初,淡問,“我是什麼身份?”話語深沉聽不出是何情緒,神色也不曾有一絲波動。
湖藍正開口打算問紫翎墨還記得些什麼,被她這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徹底打斷了所有的念想。看來小姐現在已經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解釋道:“小姐,你是風府的五小姐,風清持,親生母親蘭姨娘在小姐三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風府裡真正當家做主的人是夫人,即使是老爺也不敢對夫人有任何的置喙。夫人並不是很喜歡小姐,所以小姐在風府的處境並不是很好。”
最後一句話湖藍說地有些隱晦,其實何止是不好,簡直就是連下人都可以欺負她們,夫人對此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那些下人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小姐。
呵呵……紫翎墨斂眉心中低低地一笑,墨色的眼底也浮現清涼之意。處境並不是很好?從昨日的事情和所處的簡陋破舊的院子,只怕不只是處境不好這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