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時七的眸子明顯滯了一下,說不出來的痛苦與絕望幽幽彌散。
風清持一直都是靜默地聆聽著。回憶那些事情,時七一定很痛苦。
許久許久,時七才恢複了往日的表情,抬頭看著窗外的陽光,似乎有些刺眼,緩緩開口,“我還記得,那一天,天氣很好,陽光也很好,週一安的病已經好了,他說帶我去散步曬曬太陽,我……就也沒有讓蘭澤跟著。”
“然後……”時七緩緩閉上了眼睛,面容蒼白,精緻如玉,卻猶如一個精緻易碎的瓷娃娃一般,極為脆弱,似乎只要輕輕觸碰一下,便四分五裂。
“時七,別說了,別說了!”風清持的聲音也是極為嘶啞,蹲在時七面前,雙手扶住他的雙肩,低低地勸道。
時七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繼續開口,“那個時候,我雙腿不便,而且對他沒有任何防備……”時七將當時的場景都細細地說了一遍,敘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的聲音都是輕飄飄的,就像是從天際飄來一般,微不可聞。
那個時候,他哭著喊著,可是,連嗓子都喊啞了週一安還是沒有放過他。
風清持主動伸手抱住了時七,一下一下似安慰小孩子一般地拍著他的雙肩,低低地道:“時七,時七,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都過去了!”
時七身子一僵,整個人都愣住了,然後忽然猛然安推開了風清持,低低開口,聲音支離破碎,“我……很髒!”這些年,他沒有一刻不介意這件事情。
不想說話,因為每次說話都會讓他想到那天的事情。
他……很髒!
面前一幕幕閃現,全部都是那天的場景。
時七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慘白如紙,露在外面的墨色眸子,有些猩紅,一抹幽藍色極快地從眸子裡面一閃而逝,身體卻在微微顫抖,就連呼吸,都似乎有些緩不過來。
意識也在漸行漸遠地渙散。
“時七,時七!”風清持有些急了,時七這是應激反應,而且還是最危險的一種,呼吸不暢,這種反應如果一直下去,可能停止呼吸危及生命。
“時七,時七……”風清持聲音都拔高了幾分,湊在時七的耳邊喊。
可是,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臉色已經因為呼吸不暢而有些泛著微微的青白。
“時七,時七,你看看我,我是師姐啊,時七!”風清持的聲音,染上了擔憂與焦急,就連此刻的語速,都是極快。
見時七依舊是眸子茫然迷離且手足無措,只是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風清持抿著唇沉默了許久,最後一咬牙,伸手捧住了時七的臉,削薄而又冰涼的唇印在了時七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