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比他還小一歲,這一生便永遠停留在了15歲。
人們都說最好的年紀是18歲,阿珩甚至都沒來得及經歷這樣最好的年紀。
當時比賽新聞一出,媒體將他父母作為噱頭採訪失子之痛,大家都以為那就是阿珩的親生父母,其實那個父親是阿珩的繼父。
他母親離異過,前夫有嚴格的家暴傾向,還愛賭博酗酒,輸了錢或是喝多酒,就要打女人。
阿珩在很小的時候就見多了父親打他母親的樣子,他撲過去,擋在母親面前,掃帚柄一下下打在他身上。
經常把他打得身上青紫一片。
他家裡沒什麼錢,父親又是那麼愛賭博,母親也是唯唯諾諾的個性,自然沒錢給他上學用。
他最開始接觸拳擊並不是正規的,而是聽說地下拳場打拳如果贏了可以賺很多很多錢,而且對人也沒有限制。
他那麼個小個子就進去打了,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正規拳擊比賽都是有嚴格量級標準的,當時的阿珩身形甚至還不如對手的一半,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
幾次被打得半死,後來才被教練撿回去,認認真真學起了拳擊。
駱佑潛就是在那時候才認識的阿珩。
他沒學上,整日整夜就待在拳館打拳,他很有天賦,也很努力。
當時教練還擔心他性子裡有暴力因子,從小見到的就是各種血腥場面,又沒受過教育約束,於是閑暇時常常告誡他要做個好人。
駱佑潛一直很喜歡他。
直到那一場比賽開始前一天晚上,他們兩人坐在深夜的臺階前聊天。
阿珩還跟他說,如果贏了這次比賽拿了獎金,他要去上學。
駱佑潛告訴他,不管他們倆最後是誰贏了,都一定會想辦法讓他交上學費。
可惜,所有的約定都因為那一場意外無疾而終。
駱佑潛一直以來不怎麼敢回想的過去都瞬間歷歷在目。
他挨著牆根蹲下,將臉埋在掌心,深深吸了口氣。
“……沒事吧?”經理人看著他的神情,不由擔憂。
“沒事。”駱佑潛重重搓了把臉,只倦怠地垂下脖頸。
經理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那些事都過去了,宋齊估計也是逃不掉,最終還是栽在了自己手裡啊。”
“嗯。”他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