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殷眉宇一挑:“姑姑?”
沈清書將目光從胸前的那隻手上移開,回眸為他解釋:“長老的關門弟子,身份自然很高,當得起‘姑姑’二字。”
將殊殷釋然,放開女子的劍尖:“我們跋山涉水,又經不救醫的指點才找到這,還請兩位姑娘為我們通傳一聲,我們有要事求見秦蘇姑娘。”
兩位女子一聽不救醫,紛紛愕然,相互看了一眼才收起劍,欠了欠身子:“二位隨我們來吧。”
兩人跟著那兩名女子又走了一段,終於看到幾間屋子錯落在林中。江殊殷看了一眼屋外立著的女子,突然插到沈清書身前。沈清書一愣,絲毫不曾想到他會
繞到自己身前,又想起剛剛的那一幕不由心間一熱。
江殊殷並未與他多言,只是唇角莫名揚起燦爛的笑容,晃的守在屋外的女子都連連朝他看來。
這些女子個個生的明豔婀娜,皆是一襲一模一樣的苗疆紫衣。江殊殷曾聽謝黎昕說,他們苗疆人膽大豪邁,即便是女子也是英姿颯爽能文能武,不似中原的女子害羞膽小,遵守三從四德,她們不吃那一套的。
果然,見兩個陌生的男子闖入,姑娘們毫不畏生的看過來,從上到下將他們通通看一遍。
其中走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眉眼頗為冷冽,好似平白蒙上一層冰霜。冷冷道:“他們是什麼人?”
領路的兩個女子恭敬道:“師姐他們是來求見姑姑的。”
女子點點頭:“請二位稍等,我去通傳。”
沈清書微微頷首:“有勞姑娘。”
秦蘇果真恨極了九黎,一聽人是從他那上來的,毫不猶豫的召見,想看看他是不是想耍什麼花招。
江殊殷想,秦蘇該是個長相甜美,嬌小玲瓏的女子,即便是她現在畫上濃妝豔抹的紅妝,脫去白衣,變得瘋狂毒辣,應該還能在她身上看見當年的影子。
而當侍女將水晶的簾子掀開時,江殊殷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看到那一幕,即便是鎮定如沈清書也不禁瞳孔一縮,當場愣住!
只見小小的屋中,地上、牆上、桌上、還有椅子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畫像,堆的毫無落腳之地,成百上千。
這些畫像從頭到尾都在畫一個人,笑著的、惱著的,或悲傷、或歡喜。
惟妙惟肖,就似真人一般!
在畫的中心,坐了一位寬袖長衣的紫裳女子。
她螓首蛾眉,烏發間精緻的首飾華麗而冰涼,一雙素白纖長的手緊緊的抓著一副俊逸公子的畫像,好似握著昂貴易碎的寶物,小心翼翼,一筆一劃的描繪著。
神色痴迷瘋狂,彷彿深信自己將畫畫完,畫中那位靈秀淺笑的男子就能活過來一般。
對於她的神色,江殊殷一點也不陌生。
因為這樣的神色,他曾經也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