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殷抱著自己的枕頭,用力鼓起兩邊的腮幫,瞪著水汪汪的眼睛可憐的咬著嘴唇。
沈清書極為無奈,揉揉眉心嘆息道:“殊殷乖,子珺比你小,且又是剛到咱們墜雲山。他很怕黑,我先帶他睡一段時間,等他適應了,再帶你如何?”
小殊殷嘟著嘴,滿目仇視的看著他床上的沈子珺,心中莫名騰起熊熊怒火,彷彿自己最心愛的東西,被他人一手奪去。
屋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沈清書莞爾道:“請進。”
一位俊秀的青年緩步入內,行禮道:“淺陽尊,弟子是來領江小師弟去睡覺的。”
沈清書低眉:“有勞了。”轉目又對江殊殷抱以歉意:“殊殷你先與師兄睡幾日,可好?”
江殊殷嘟著嘴抱著枕頭毫無選擇,只能閃著淚花被那青年男子抱走。
沈子珺默默低著頭拉著師父的袖口,沈清書看出他的不安,用手輕輕撥開他額前的碎發,柔聲安慰:“不必擔心,殊殷很大方的,不會放在心上。”
哪知兩人剛睡到半夜,就被一陣慌慌張張的敲門聲吵醒。
小子珺懵懵懂懂的揉著眼,微微皺了皺自己的眉,便聽屋外一個弟子慌張道:“淺陽尊快醒醒,殊殷賭氣吃了半瓶辣椒醬,現在疼的在床上直打滾!還說如果您不過去,他就不讓醫師看!”
沈清書立即起身,百忙之中卻仍舊不忘安慰他:“你好好睡吧,沒事的。”說罷,還讓屋外的弟子進來陪他。
老實說,這是江殊殷除外貌和腰間的碧色玉佩外,最讓他記憶猶新的地方。哪怕多年以後,他成了西極之首,都格外讓沈子珺念念不忘——太有膽量了,對自己太狠了!
而從一次洗澡後,小子珺總覺得自己似乎被他盯上了。
比如吃飯的時候。
江殊殷:“師弟我總覺得,師父給你的這只雞腿比我的大啊。”
沈子珺傻傻對比:“好像是的。”
江殊殷:“那我們換換吧。”
沈子珺:“……”
比如聽課的時候。
江殊殷手往他發上用力一扯,疼的他“嗷”的一聲叫出來。
然後那人一臉無辜的回過臉來,一雙人畜無害的眼睛忽閃忽閃:“師弟你幹嘛呢,嚇我一跳。”
比如沈清書給兩人發糖時。
江殊殷不知從何處竄出來,奸滑頑劣、不知廉恥的湊過來:“師弟我聽說師父給你帶糖了。”
沈子珺點頭。
“分我點吧。”
“呃。”看著他伸出的那隻手,沈子珺默默給了他幾顆。心裡卻納悶的很:明明他也有啊……
再後來,沈子珺大了些,脾氣也不像當初那般軟糯。變得沉默寡言,整日整日正兒八經的板著臉,不茍言笑,算是與如今有些相似。
至於江殊殷呢,變化也很巨大。長相愈發俊俏,唇角的笑揚的更高,彷彿永遠也不會有什麼憂愁。同時也越發調皮搗蛋,才僅僅八歲就幾乎掀翻墜雲山的屋頂,鬧的雞飛狗跳,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