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貴呀,這麼多年不記得你母親,一轉眼連孩子都這麼大了!”崔氏年紀不輕,但說起話來底氣倒很足,直把陳貴說得是心底一愣。
當初可是崔氏提出要跟陳貴分家的,她剛剛那一說,倒像是說陳貴忘恩負義,這麼多年也不來看她這個當家主母。
陳貴愣愣的打著哈哈“母親,不敢!”
“哼哼,你不敢?想當初,你在這院子裡面唸了三年私塾,原本天天都要來向我問安。可在外成家之後,卻是數年都不見音訊,果真是翅膀硬了!”崔氏越說越急,真有點兒咄咄逼人的味道。
“孫兒陳錦鯤給老祖母請安!”見自己親爹給崔氏訓得不敢開口,陳錦鯤肚子裡有氣,一聲跪倒在地上。
崔氏本來還想數落陳貴幾句,忽然被陳錦鯤來這麼一句,心愣是被嚇了一跳。
她轉過頭來又仔細瞧著陳錦鯤,發現陳貴和他老婆長得不咋的,這兒子卻是唇紅齒白、相貌堂堂,倒像是個大貴之相。
“你便是陳貴的兒子?”
“正是!”陳錦鯤答得是不卑不亢。
“呵呵,想當初你爹也是在我這裡呆了三年,才學會知書達理。我看你年紀小小,也是該到這裡學學,才不會尊卑不分。”
這老太婆著實可惡,仗著自己曾是當家主母的身份,動不動壓著陳貴一頭,現在又拿陳貴不會教兒子為由,說他尊卑不分。
面對崔氏的挑釁,陳錦鯤也不急不惱,朝她施一禮,然後說:“祖母此話不妥,錦鯤雖然年紀小,但已經入學三年,在家裡學私塾也有兩年,明年便要參加春試。若是能夠考中,便是跟大伯一樣的身有功名之人,怎能不知道知書達理?孫兒以為,跟家中關系相比,君為尊,民為卑,在家中再尊貴也都是君王的子民。我等尊崇君主,將來也要為君主效力,除了君主,其他人還不值得錦鯤尊重。”
一番話把主母崔氏氣得想翻白眼,陳錦鯤雖然說了一大段,但總共意思就幾句:別以為你曾是當家主母就了不起,我也是快要考上功名的人了,只尊重皇帝老子,其他的沒必要我來尊重。
阿瑜聽完,忍不住在心裡面偷偷的笑起來,覺得陳錦鯤口才變好,為陳貴和陳家挽回面子,為他點了一個贊。
崔氏被陳錦鯤這樣一說,朝他白了一眼,冷哼著說:“要考上功名也不是容易的,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造化。”
陳錦鯤慢條斯理的說:“孫兒謹記祖母教誨。”
陳貴一家人這麼多年頭一次見主母,場面就有些尷尬,直到陳大富把他們引到後院。
讓陳兮瑜覺得奇怪的是,這陳家偌大的一個宅院,竟沒有幾個僕從。有的也僅僅是三兩個年紀老邁的僕從,年輕的丫環、精幹的老嬤嬤什麼的,竟是一個也沒有看到,當然,除了大門口遇見的那個又兇又醜的僕從之外。
就算陳家衰敗,請幾個傭人應該沒問題,當初陳貴家裡還有一兩個家丁呢。怎麼這陳大富家中會比當初的陳貴還不如?
一眨眼就到吃飯的時間,這下子陳家的人倒是湊齊了。陳大富夫婦、陳大富的兒子、崔氏,陳家的女兒女婿,加上陳貴一家,一大堆人聚在一屋吃飯,足足擺了兩大桌。
陳家的女兒女婿還好一些,崔老太太幾乎是拿鼻子瞅人,更讓人受不了的是陳大富子一家。
陳大富還好一些,只是他那媳婦眼睛一直盯著他那古古怪怪的兒子。
陳大富的兒子好像很怕冷,大冬天的穿著這麼多還在那裡打擺子,一邊吃飯,身子還一顫一顫的,看著怪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