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孝就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呢。故意跟金城公主說話,想勾得她醋意麼。見一面少一面的日子了,怎麼偏要做這種幼稚的事情。
金城還在說話,“吳興有八景,長安也有八景。沈大人來長安這麼久了,可都一一逛過?”
不及沈孝回答,旁邊李述動了動身,擰身就往一邊小樓上走。她看都不看沈孝,經過時對金城道,“我有點乏了,上樓去歇一會兒,你跟沈大人說說話,隨意逛逛吧。”
不然留下幹什麼,聽他們倆你來我往,親親熱熱地說話麼。
李述掐緊了手心,挺直背脊就略過了沈孝。
往後這種日子還多的是,他就是她的妹夫了,逢年過節宮宴上都要見面的,她一個孤家寡人,要看著他們一對兒舉案齊眉。
眀知道是應該現在就硬著頭皮習慣下來的事情,可李述就是忍不住,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她徑直就往湖畔小樓走去,行走間單薄衣衫微微蕩起,勾起她一道瘦削身軀。
紅螺吩咐了幾個侍女跟著金城,就要去追李述,誰知一旁沈孝忽然問,“有沒有帶披風?給她加一件衣服。”
紅螺一愣,立刻點了點頭。
這都叫什麼事啊!
紅螺心想,沈大人吩咐她都吩咐成習慣了,一副理直氣壯的駙馬模樣。
他這到底是要做哪位公主的駙馬啊!
前幾天這不是做了公主的入幕之賓,怎麼今日就……就忽然成了金城公主的相看物件了!
皇室好亂,紅螺已經徹底搞不懂了。
沈孝目送李述上了樓,他微抬起頭向樓上看去,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收回目光來,就見身旁金城正看著他。
她跟李述是截然不同的型別,不像公主,反而更有種小家碧玉的感覺。
金城公主遲疑了片刻,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忽然就問,“沈大人,我聽說……有人彈劾你和平陽姐姐……?”
沈孝就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微帶冷意,顯然不喜歡這種試探。
金城咬了咬唇,到底還是想知道個答案,“……那是真的嗎?”
沈孝負手背過身去,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您覺得呢?”
金城被他反問地一噎。
他此時同金城在一起的模樣,與方才李述在場時截然不同。方才跟金城還相談甚歡,這會兒卻已經是一副疏離模樣。
沈孝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都怪他剛才那樣,把李述都逼走了。他忍不住又往樓上看去,可什麼都看不見。
看樣子李述是不準備再探頭了,只想讓他和金城單獨待著。既然這樣,再留下去就沒有意思了。
沈孝想說要走,這時候就見他的侍從匆匆地走了過來,遞過一封無落款的信來。
沈孝接過拆開一看,目光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