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能把洛府的事情告訴父皇。我們要等,等到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再拿著證據向父皇告狀。”
“到那時……父皇會直接廢了太子的!”
李述的表情變得非常冷酷,甚至都隱隱透著猙獰。
沈孝就那樣靜靜站在門前,低眼看著李述,目光中都是陌生,彷彿今天才第一次認識李述。
這才是李述的真面目,為了奪權,她什麼事都能幹。
面前的人非常熟悉,很多次都在他夢裡出現,可同時又非常陌生。
沈孝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在說什麼?”
明知道黃河沿岸堤壩都有決堤的風險,可是李述要袖手旁觀,任由洪水橫行。
“李述,”
沈孝第一次直呼她的姓名,語調非常冷,“你輕飄飄一句話,可背後的代價是什麼?你仔細想過嗎?”
黃河沿岸的百姓做錯了什麼?就因為朝堂裡爭權奪利,所以他們就活該流離失所……甚至失去性命?
沈孝的神色如此冷峻,李述看得一愣。
方才的計謀不過片刻就在她腦中形成了,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黃河沿岸百姓的情況。
與朝堂裡的奪權相比,那簡直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沈孝緊緊盯著李述,慢慢伸手,將李述抓在他胳膊上的手扳開。
他的態度很強硬,“我要去將洛府災情上報陛下。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沈孝!”
李述急了,“這是扳倒東宮的大好時機!只要我們——”
“——只要我們袖手旁觀,看著那麼多人在洪水下流離失所麼?”
沈孝打斷了李述,咬著牙道,“別說東宮因為這件事會被廢,就算七皇子能靠這件事直接上位,我都不會這麼做。”
“如果我們這樣做了,我們和東宮有什麼區別?我們打倒東宮又有什麼意思?”
李述冷然回道,“當然有意義!難道獲得無上的權勢不是意義?!”
沈孝盯著李述,忽然就冷笑了一聲,“你眼裡除了權勢,還有什麼東西?”
還有什麼能進入她的心裡?
沈孝的話彷彿一柄尖刀,直直插向李述的內心。李述有瞬間的後縮,但立刻就開始防禦姿態。
“我就是這樣的人,你難道是第一天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