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承凰心底驟然一下空蕩蕩的,他不知道沈漣漪現在如何,榮貴妃因為長孫皇後的緣故,對懺雲堂相關的一切都極度在意,他的人,因為安帝的旨意,沒能夠靠近懺雲堂一步。
宮承凰不知,安帝這是何意。
可他看了太醫書寫的醫案,便知道,安帝能有如今的境遇,少不了長孫皇後出的一份力。
“來人,去養心殿。”
“是。”
宮承凰頭一回以這種心態踏入這塊地方。
往日他來此,從未有此番沉重的心思在身上。
養心殿內,四周的帷幔都被高高攏起,用鎏金的扣子,扣在朱紅色的盤龍柱子上。
安帝此刻半臥在床榻上,一手按著自己的胸口,一手對著宮承凰道:“皇兒,過來父皇這裡。”
宮承凰倏的一下,緊緊盯著安帝那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緩緩踱步靠近了安帝的病榻。
“父皇,兒臣在。”
宮承凰手緊緊地牽著安帝的手,眼底沒有半絲哀慼,他不太相信安帝會如此去了。
“你母後和太子妃,你會選哪個?”
沉默了半晌,安帝問出了一個令宮承凰意外的問題。
宮承凰眼神略過那床榻邊上的那條明黃色的帶子,他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安帝的雙手。
宮承凰輕聲道:“父皇知曉一切,為何還要設下此局?”
“若是朕不以身入局,恐舊事意難平。”
安帝眼底浮現出一抹難得地溫情,他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父皇知道?”
“朕知道,是梓潼讓朕的身體如此,朕甘之若飴。”
安帝的話叫宮承凰手臂一抖,他想起來,那年禦花園內,長孫皇後和太傅的私情。
“父皇何苦如此?”
宮承凰不敢在安帝面前多說什麼,他向來是一個謹慎的人。
安帝笑了笑,輕聲道:“你母後恨朕,朕明白,只是朕想看看,一樣的局面,皇兒會不會叫你母後清楚,朕當年有多為難。”
“父皇可知,漣漪已有一月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