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跟蹤那個記者?”
熊輝目光閃爍,半真半假地說:“小妞漂亮啊,比這裡的所有妞都正。愛美之心人皆有,我也不例外嘛。”
keenan隱忍住怒氣:“希亞說過了限時你一週內搬走,現在已經第六天,你該走了。這裡是救護站,不是收容所。”
“走,走,當然要走。不過美女也得看,多看一眼是一眼,除非——”熊輝故意拉長尾音,等keenan看過來才接著說,“除非那妞是大哥你看上的,兄弟我定然不碰。”
“誰是你兄弟?”keenan冷聲說,“她跟我沒有關系,我只是見不得有人在救護站裡鬼鬼祟祟。”
“哦哦,沒關系就好,”熊輝拄著柺杖,慢吞吞地從他身邊走過,回頭壞笑,“既然不是你的妞,我就放心了。”
他身材幹瘦,拄著柺棍很快消失在宿舍門內。
隨著遠處房門的咔嚓一聲,keenan的手重重地落在欄杆上,捏得關節都泛了白。
他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然而,等待是他們的必修課。
清晨,趙影是被笛聲叫醒的,悠揚又哀傷的曲調,就像輓歌。
莉莎已經起來,見她醒了,說:“是希亞,他自從跟卡瑪爾學會了長笛,每天都會用笛聲叫醒夥伴們。”
“卡瑪爾是誰?”
“這裡從前的負責人,一個非常棒的醫生,”莉莎沉默了一下,“一年前在救援中出了意外,犧牲了。”
趙影默默點頭,原來是在祭奠友人。在這裡的所有人,恐怕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會先來。
但營地裡,眾人早已經打起精神迎接下一天,壓根沒空傷春悲秋,膚色各異的志願者都在忙碌,晾曬被褥和病號服或是推著傷員曬太陽。
趙影一眼就看見了那家夥。
他正彎腰和坐在牆角曬太陽的尼度老太太說話,對方大約不懂英文,所以他一邊說一邊比劃手勢,沒有絲毫不耐煩。
趙影不由想起,很多年前那個繫著紅領巾的五好少年,永遠溫馴有禮。
老太太被寬慰了,勉強笑笑握住了他的手。keenan拍了拍老人的手背,直起身,狀似無心地向趙影的方向看過來。
趙影立刻板起臉,轉身就走,沒想到被他喊住了:“趙記者。”
她撇嘴,還趙記者……怎麼不幹脆叫她趙女士?
“貴幹?”
keenan走過來,角度剛好擋住了刺眼的陽光,低下頭,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一會我要去福利收容所一趟,如果趙記者沒有其他安排,可以跟去採訪。”
“哦。”趙影一臉無所謂,“隨便吧,去也可以。”
等到了約定的時間,趙影在吉普車旁等了一小會兒才看見keenan遠遠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