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影一瘸一拐地擋在男人面前。
keenan看向她紅了的眼睛,終於開口了,低沉的英語:“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是跟我說話,請用英語。”
趙影氣得要吹鬍子,如果她有。
她居然給忘了,假如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降住她,那一定是陸靳泓,她總是被他氣得七竅生煙,又愛他愛得百折不回。
“你根本沒有一毛錢的地方像尼度人,就算你留胡須,紮發髻也不像!”她固執地繼續用普通話說,“你說聽不懂我的話,我問你,你如果不是華國人,那是哪裡人?”
他眼窩深邃的眸子,平靜無波。
冷場三秒,趙影咬牙切齒地換成英語,又說了一遍。
他終於反問了一句:“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就想要個答案而已。”
“你想要什麼,關我什麼事?”
很好,關你什麼事,關我什麼事。
嘴裡的糖甜得發膩,趙影卻覺得想掉眼淚。可惜,她不做|愛哭鬼已經兩年了,七百多個獨處的日日夜夜教會了她如何只紅眼眶,不落淚。
嘴角抿了又抿,眼淚總算沒掉。
“跟上。”keenan站在門口,冷淡地招呼。
趙影跟過去:“幹嘛?”
簾子被掀開,原來是餐廳,飯菜香頓時傳了出來,她餓癟的肚子發出咕嚕嚕一陣響。
她偷看了他眼,keenan面無表情,像是壓根沒聽見,放下撩起的簾子,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
“跟你有什麼……”keenan躲開了她的視線,似乎猶豫了一下,才說,“補覺。”聲音已經在簾外了。
他不吃飯嗎?不吃飯為什麼要來這裡,只是為了……送她來嗎?趙影若有所思地看著逐漸平靜的門簾,拿手背用力地擦了下眼角。
keenan站在營地的院子裡,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一隅。
牆角處的地面上一抹影子悄無聲息地朝後縮了縮,消失在臨時治療棚的陰影中。
他捏緊了拳,面無表情地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達達起晚了,趕到食堂的時候早餐已經停止供應,正鬱悶呢,忽然聽見有人招呼,一抬頭才發現是趙影。
她正坐在桌邊,面前替他留著清粥大餅,還有一杯半熱的咖啡。
“……趙,你簡直就是天使,女神。”達達心滿意足地享用早餐,一邊又問趙影的打算。
“我想去卡卡託。”
達達疑惑:“你不是已經找到討厭鬼了嗎?”
對於他用討厭鬼來代指陸靳泓,趙影好氣又好笑:“我可不光是來找人的。”雖然確實是為了找陸靳泓才來尼度,但既然來了,自然得帶著稿子回去,這是她的職業素養。
“那你等著,我打聽打聽城裡的情況,局勢穩定的話我就送你回去。”過了會,達達擦著嘴回來了,“下午剛好有醫療車進城,可以捎咱倆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