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關系?”山師陰冷笑出聲,“怎麼會沒有關系?她是你心愛之人,這個理由,難道還不足夠?”
孟然之渾身一震,他死死盯住山師陰。突然間,他頂開身邊甲士,奮力撲向山師陰,狀若兇獸。
山師陰動也不動,立在原地。
就在孟然之雙手臨近抓住山師陰之時,又有兩名甲士沖上前來,飛身一撲,將孟然之壓在身下。
孟然之重重落地,可還是嘶吼著將手伸向山師陰。
山師陰蹲下身來,看著滿是怒火的孟然之,低聲笑著,“心痛?後悔?是啊,這就對了,你應該心痛!也應該後悔!”他猛然拽住孟然之頭發,將他扯離船板,“我曾經嘗過的滋味,你也應該嘗嘗。”
太史殊在一邊已然看不下去,悄悄扭過頭去。
山師陰並未繼續折辱孟然之,他知道心靈上的折磨,可比肉體上的酷刑,更加令人銘記於心。
朝兩名甲士擺了擺手,山師陰站起身來,“你們讓我失去了一切,我會一個個去找你們,然後一件件討回來。這場大火!”山師陰指著江上與岸邊火光,“只是其中之一。”
那兩名甲士得令,便將孟然之再次架了起來。
這一次重新站起身來,孟然之宛若失去了身上所有氣力。
山師陰回頭望向北方,“孟然之,你說的沒錯,那天夜裡,你們就該殺了我。”
孟然之似是恢複了些許意識,可他喉嚨發幹,艱澀說道:“你今日殺了我,後面就要對大王下手,到時候,你便要眼睜睜看著南方三國入侵燕國,讓燕國百姓被人屠戮?看著生靈塗炭,你也不會有半點愧疚?”
山師陰冷冷一笑,“我若是燕國百姓,那還真是要感動死了。禺山候到了這種時候,還關心燕國百姓的死活。我突然為山師春華覺得有些不值了,她倒是真心實意愛過你,可你心裡卻裝著天下,何等薄情寡義。”
孟然之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最終還是嘆息道:“我身上流著這血,天下人便是我肩上責任。”
“好一句責任。”山師陰大笑起來,越是癲狂,“不妨告訴你,殺了你,殺了武莫,我也不會讓南方三國入侵燕國。”
孟然之驟然仰起頭來,眼中滿是希冀,“若是這樣,若是這樣,我甘願……”
“禺山候可不要誤會了。”山師陰面色驟冷,“聽說南方聯盟是林火一手促成,他想讓武夢回來,他想做之事,我怎會讓他如願!”
孟然之聞言一窒,他望向山師陰如同望著一個怪物,“山師陰,你瘋了!你根本就是瘋了!”
山師陰渾不在意,“被這世道逼瘋的,可不只我一人。他說他要做個傻子,那我就做個瘋子吧。”山師陰張開雙臂,就像是炫耀羽毛的孔雀,“瘋子,這稱呼挺適合我的,不是嗎?”
孟然之面色鐵青,已是不知道應當如何回答。
“所以,瘋子啊。”另一個聲音從船艙之中傳了出來。卻是薛榮華掏著耳朵,從船艙裡走了出來,“你手腳就不能利索一些?我看過那麼多傳記小說,像你這種話多的反派,最後都是不得好死。”